作者有话要说:梨花泣露,东风伫。料是春雨不识人间娇处,原是旧人久违故。
不知道说啥。
☆、245
马车之上,少筠沉默许久,然后吩咐:“何文渊和樊清漪都是心思缜密深沉的人,虽然我也并无罪过,但当此一刻,我不欲多生枝节,因此还是早做防范。阿菊,这一次带进京城的两个老妈子里,不是有一个极善于厨艺的么?让她去何府做工。何文渊的二儿子常年体弱,只怕她能顺利接近樊清漪。如此,有机会打探到樊清漪的举动。”
侍菊一笑:“这事儿,上回见过明叔小七之后兰子就想到了,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这不是是半天个月的事情,得花点儿时候。”
少筠点头,又说:“你联络芷茵,宜少不宜多。就怕何文渊因此盯上了她,反而叫他顺藤摸瓜。那只香囊若不幸落尽樊清漪手中,以她昔日伺候我的细心,必然能得知这只香囊与我有关!既然如此,索性让她查到芷茵的身世,如此,她的疑心才能放下。”
侍菊想了想问道:“怕不怕她因此给芷茵姑娘惹麻烦?”
“这倒不怕!”,少筠一口断定:“她但凡有一点恻隐之心,不会这般害人。何况她与芷茵只是认识而无交情,若她给芷茵找麻烦,无异于告诉旁人,她原本的出身,恐非她所愿。”
侍菊点头,然后又拍着胸口笑道:“幸亏你犯懒,不肯动针线,不然非让人认出来不可!说起来,咱们这几个人一同学针线,唯独梅子最好,其余,也就眼下的小紫有你得三成功夫,我跟兰子么,全都不济了!”
少筠轻笑一声,没有接话。侍菊又说:“竹子,你要张英正死谏,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了就知道。”,少筠不以为意。
“大约他也不敢不听你的!”,侍菊冷笑一声:“八万两白银,换成铜板,能把他活埋了!”
少筠舒了一口气,心中细细盘算:枝儿和小七的户籍已经办好,通过小七和开中盐商传的话也已经传出去,户部虽然没有正式决定,但已经成为方略向皇帝提出。如今就只剩下张英正的雷霆一怒。若此番顺利成事,就说明她所费心布的局,已经成型。这就意味着,她返回两淮的时机,随时到来!
少筠捏了捏手,仰头靠着车厢。那一刻,她觉得两淮之远,远在天涯,而两淮之近,迫在脚边!其实寰宇之大,不过尽在我手!
而桑少筠的确没有猜错!
弘治十七年十月初,都察院御史张英正一本奏本,直参当今皇帝,直数皇帝陛下的十桩过错:
第一,纵容外戚败坏盐政,尤以皇后为首;
第二,以国为家,以国库为皇家私财,以致国库空虚;
第三,任人唯亲,纵容有才无德之官吏危害一方盐政;
第四,疏于边境防务,导致军费日渐庞大而难以杜绝边患;
第五,施行暴政,肆意征税,有违太祖藏富于民之善衷;
第六,不明赏罚,以致上行下效;
第七,不纳宫妃;
第八,不丰子嗣;
第九,不听忠言;
第十,亲小人。
无论这十大罪状有没有凑数的嫌疑,这一道参本,朝野震动。原因不在于张英正的官有多大,而在于,当此一刻,户部延续了一个月有余的混乱,不仅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反而有恶化的倾向!长年累月的守支,已经让大部分的开中盐商耗竭了所有的资材,也因此耗竭了所有的耐心!因此聚集在户部金科衙门而不愿离去,只差没有闹上金銮殿了。可是,在此情况下,朝廷应对的方略却迟迟无法下达。与此同时,眼看着一年即将过去,今年的开中尚没有任何盐商自愿前往辽东等各地边防。大把人为朝廷的久拖不决和反应迟钝而大为恼怒,此时此刻张御史的一道参本,可谓热锅遇到淋漓雨,虽然不足以釜底抽薪,但是足以成为舆情的爆发点!
从十月初至十月五日,短短五日的时间内,在京几乎所有衙门的给事中都义愤填膺,接连上书。有弹劾寿宁侯的,有非议张皇后的,有指责户部尚书叶淇的,有指何文渊败坏两淮盐政的。而绝大部分的非议,压向了皇帝本人——从政十七年来,积压下来的矛盾,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