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筠点头,觉得程文运有送客之意,便起身告辞。
等少筠走开几步,程文运又突然想起一事,笑着对少筠的背影说道:“康娘子,我那傻弟弟究竟还是惦记着你的丫头呢。”
少筠回头一笑:“程大都督这会儿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说罢姗姗而去。
……
回到家中,侍菊神色张皇的跑出来接她:“竹子,海西出事儿了!”
少筠心中一沉,快步走进堂中。
堂上容娘子扶着老柴,少箬正亲自给受了箭伤的穆萨沙敷药,而穆萨沙流了一手臂的鲜血。
穆萨沙一看见少筠,立即扑上来抱着少筠的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少筠倒吸一口冷气,忙扶着穆萨沙的肩膀:“怎么了?怎么受了伤还往关内跑?”
“竹子!北山女真因为受到鞑子的挑唆,组了一支五百人的马队,几乎冲到穆大人的帐下。我正巧带着春子运卤水过去,碰上了,穆大人就嘱托我带着穆萨沙和葛洛进关报信,没想到过努儿海的时候,又被鞑子伏击。葛洛死在路上,穆萨沙也受了箭伤,咱们是仓皇逃命!”,老柴惊魂未定,紧紧握着容娘子的手,语速快的如同倒豆子。
少筠伸手来抚摸穆萨沙,轻轻安抚他:“穆萨沙!别怕,大家都在这儿,一定会想出主意来的。何况北山女真的骑队只有五百人,你汗阿玛这样英雄健壮,一定能打跑他们的!”
穆萨沙抬起头来,眸子中的怒火毫不掩饰:“阿玛卖盐,他们给钱。安布,他们为什么要抢?难道海西女真好欺负么?!都是女真人,青牛白马的子孙,穆萨沙能叫他们知道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
少筠心中一动,说不出话来。
一旁枝儿也愤怒:“安布,北山女真为什么要劫掠穆大人?葛洛给他们送去咱们煎出来的食盐呢!”
侍菊叹气:“只怕都是银子作怪!原本都是指望着关内的穷兄弟,谁也用不着瞧不起谁,谁也用不着羡慕谁。可是一下子的功夫,海西就能赚兄弟的银子了,能不叫人眼红?何况北山女真跟鞑子离得更近了,说不好是海西女真亲还是鞑子亲呢!”
枝儿听闻侍菊这一番话,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照菊姐姐的说法,自家穷,也要兄弟家一块儿穷才公道了?要是兄弟家发家了,他去抢人家的,还理直气壮了?穆萨沙!你也敢自称英雄!该跟着穆大人打回去才是!受这样的欺负!”
“你懂什么呀!”,少箬嗔怪:“大人议事,你就插嘴!你才多大?穆萨沙还受了伤呢!亏你说穆萨沙是你最好的朋友!”
枝儿撅了嘴,又不甘心,只去拉着穆萨沙:“你快起来呀!要是你要报仇,我和你一块儿!”
穆萨沙转头看着枝儿,兀得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然后又紧握拳头:“我一定给葛洛报仇!”
少筠叹了一口气,招呼科林沁:“科林沁,你来!”
一直在一旁拳头紧握的科林沁一步一步的走到少筠身边:“夫人……奴才……想回去……”
少筠明白科林沁的心思,因此安慰道:“这会儿回去也没有用!你放心,你的主人这样英勇,不会有事。不过你赶紧让雪歌带信回海西,一是给穆萨沙报平安,二是让他暂停往北山运盐。至于煎盐,柴叔不在,只怕难以为继,那就暂时先放一放!不过你得让你的主子放心,我一定会想到法子来克服困难的!”
科林沁想了想,决定听从眼前女观音的,因此点点头离开。
少筠这时候环顾堂中,众人表情凝重,原本锦绣前程,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
外忧内患,不过如此!突如其来、又在情理之中的变故,如何克服?
少筠捏捏自己的拳头,茫然之余,努力告诉自己:
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