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给我留一个念想!”
男子叩首,面带绝望,灰白的额头在雪地上磕出点点血渍,“江大人,我求你!”
我求你!
“啊!”
江烟渚在自己的梦中被惊醒,坐起身,任被子滑落,转头看向窗外日正当午、阳光明媚,尚未回过神,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继而江似雨推开门冲了进来。
“母亲,找到江澈了!”
“在哪?”
“在江若清、唐知宁下住的官舍里,江若清一大早就出城去了,现在动手正合适。”
“好!”江烟渚点头,“你去办吧,把上次派去杀江澈的人也一并派去,回来后全部灭口。”
“是。”
“小雨!”
突然喊住自己小女儿,见对方脸上一脸疑问,江烟渚突然觉得很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没事,你去吧!”
待门被带关,室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再也无法安然午睡的江烟渚躺下,睁着眼睛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像东流。
叶辋川这几天很烦恼,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吃不下、睡不着,做什么都感觉没意思。本来三年一次的宫女选秀曾经是她最期盼的事,她可以仗着天子近臣的身份在毓秀宫中尽情地晃,大大方方地欣赏那些新鲜却又充满朝气的面容,整个身心都因为这种恶趣味而变得无比舒畅。
但现在?
软绵绵地趴在竹里馆后院躺椅上,仿佛眼皮都抬不起来,叶辋川闭着眼睛听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轻微且缓慢,那性格也应该较平和?越靠近自己脚步声就越轻,最后几乎细不可闻,证明来人还是怕惊扰到熟睡的自己,亦或是,有别的刁钻古怪?
念头尚未转完,便闻到一种淡淡的、清幽的、似花香又似草香的清芬笼罩在自己周围,接着鼻头附近被草尖之类的东西撩拨着,麻痒难受。
“哈啾!”
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地直接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打量着今日一袭粉红浅白、衣裾随风而舞的大周钦天监正,叶辋川懒懒地道,“你就不怕我把鼻涕溅你身上?”
梅落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会把衣服脱下来给你洗。”
“我若不洗呢?”
“你是好人!”
好人?这和好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低头,却见梅落坐在自己身边,纤细白皙的手指头一个劲地绕自己衣带,刘海下似嗔似怨又似撒娇的小模样,叶辋川寒从心中起。
“您能坐过去点吗?”
“为什么?”
“我觉得有点挤,而且有些热。”
“没关系,我帮你擦擦。”
掏出锦帕,却发现叶辋川已经逃出老远,梅落不禁失笑,“看星星、种梅花、调戏太史令大人,其实我觉得这钦天监正的生活还是很丰富多彩的,大人,您觉得呢?”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叶辋川牙咬得有些紧。
“只是……”
见一旁已经放凉却并没有动多少的饭菜,梅落皱起了眉头,“大人最近茶饭不思,精神不佳,恐怕睡眠也不太好吧?”
见叶辋川没有否认,又翻了翻石桌上散乱的纸张,最后定格在那每一张纸狂草写就的“江”字上,梅落眉头皱得更深,“大人是在想念中丞大人?”
“我在想念中丞大人的母亲,吏部尚书江大人。”贫了贫嘴,叶辋川问梅落,“监正大人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没事,看着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