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扯柯茉绵的被子,遭到了对方的反抗,方清妤干脆压在她身上,抱住裹得像颗粽子的柯茉绵:“阿绵,我帮你把手指甲也涂上好不好?”
“别闹。”柯茉绵淡雅惯了,平时上学都是素面朝天穿着牛仔t恤就去了,连涂个指甲油都是难得,更别说还是这般妖媚的颜色。
“来嘛,”方清妤玩心顿起,不得逞不罢休,“我想看。”
柯茉绵憋不住气,揭开被子问她:“你真想涂?”
“嗯。”方清妤跪坐在她身上点头。
柯茉绵有觉得大清早的方清妤很奇怪,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倚在靠枕上偏头看她,伸出十指任她摆布。
“好乖。”方清妤像抚慰宠物那样揉了揉柯茉绵的脑袋,旋出沾了指甲油的小刷涂上柯茉绵的指甲,柯茉绵看着干净的指甲被染上猩红,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再看方清妤小心翼翼的动作倒有些想笑。
一只手被方清妤握在手里,柯茉绵伸出另一只手拿起方清妤的画板,放在面前细细端详。方清妤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柯茉绵问她笑什么,她又不说话。
“清妤,你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在涂尾指的时候,柯茉绵望着方清妤,毫无征兆地说了这句话。
“你总不能要求我把自己打包送给你吧?”方清妤低头笑道,专心于手上的工作。
有句话,柯茉绵从昨晚就想告诉方清妤,她一直有所顾虑,她怕这句话会让方清妤胡思乱想。
“我的生日,应该是在你遇到我之前。”她只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方清妤,仅此而已。
这句话未完,方清妤的手不易察觉地一颤,些许指甲油涂出了指甲边缘,她试图做些修正,而柯茉绵抽回了手,轻轻环住她:“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网上关于我的资料很多,其中是真实的又有多少?好了,现在你知道了,我就当做你补上了今年的生日礼物,但是明年,后年,大后年,好多好多年……你都要陪我一起过,你每年都给我画一幅画好不好?”
柯茉绵说得温柔,轻轻枕着方清妤的肩,细腻的皮肤和她的紧贴在一起。但这刻的温存却让方清妤觉得格外不自在,甚至有了排斥的感觉,她说不出打击柯茉绵的话,正巧这时柯茉绵的手机响了。
听柯茉绵回答的语气应该是她爸爸打来的电话,中间问到了什么事,她犹豫了一下,当时方清妤故作轻松地检查她手上的指甲油干了没有,用余光看到她脸上苦恼的表情,心里一紧。
“我还在士铨这里,马上就去公司。”柯茉绵说到这句,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低倒能让人误以为她是怕吵醒身边睡着的人。
方清妤想,比如柯荣成就会以为那个人是蒋士铨。
柯茉绵挂了电话,垂着双眸沉默,方清妤轻触她鲜红得像能滴出血来的指甲,也没有说话。
时间过得好慢,似乎过了很久,柯茉绵才去了洗手间洗漱,接着回来悠悠地开口:“我得走了。”
“好。”方清妤起身到衣柜给柯茉绵拿衣服,她留了几身衣服在这里,都是简单的休闲服。
“清妤,我要去公司,穿这些不合适。”柯茉绵套上方清妤之前给她准备的干净内衣裤,拾起地上的西装制服要穿上。
“你等我一下。”拿过她手上缺了扣子的衬衫,找了件类似的白衬衫给她套上,边扣着扣子边说,“那件衬衫我等缝好了扣子再给你,你先穿我的。”
扣到第四个扣子,那道吻痕刺拉拉的出现在方清妤眼前,她不着停顿地扣上,再也不想看到它。
“清妤,”柯茉绵看方清妤脸色不太好,以为是那通电话让她生气了,拉住她的手解释,“我昨晚在蒋家吃饭,怕我爸不放心才说我住在了蒋家,你别瞎想。”
吃饭还是吃人?同那道吻痕而言,柯茉绵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怎么能让方清妤不去瞎想?
“你和蒋士铨……”方清妤欲言又止,“没事。”
“我和蒋士铨……”柯茉绵紧接着跟上,“除了一纸婚约再无其他,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方清妤想说没有,她想说她很相信柯茉绵,可她想起她胸口的吻痕,愣是说不出口。没有其他,要是真的没有其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私密部位出现吻痕?
她愣愣地望着气急的柯茉绵,菱唇微张,却不发出一个音节,鼻尖酸涩,一滴泪珠不由自主地划下。
柯茉绵见不得方清妤哭,她一见到她的眼泪就六神无主:“你这是怎么了?”
拿了纸抽给她擦,方清妤不领好意地背过身去,柯茉绵攥着纸巾愣在原地,看着她抹泪的背影,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到底她和方清妤谁更委屈?柯茉绵认为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人,她冒着各种风险去和蒋士铨提分手,之后还遭受了他的暴行,到了方清妤家她人不在不说,居然还安然自若地去了凤凰城上班。
只是一个电话,完全没必要委屈成这副样子。
“方清妤,你真的在乎我吗?”柯茉绵垂下手臂,颓然地望着方清妤,她无数次从和方清妤相处的点点滴滴里找出她爱自己的证据,她坚信她们对彼此的感情是真挚的,可是很多次又会因为某些原因,柯茉绵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论证。
床上凌乱的被褥里还夹杂着两人欢好时留下的发丝,分不清谁是谁的,只是却找不到当时的炙热温度。
方清妤不明白柯茉绵为什么总喜欢质问自己一堆不可理喻的问题,自己对她的真心难道她就看不到吗?她很难过,喉咙哽咽着,她不想被柯茉绵看见自己哭泣的狼狈模样,始终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