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抓住孔武的胳膊,惊问道。
“对不起……”
孔武转过身子看着安茜,离开又低下头去,现在的安茜脆弱到让人心疼,好像一碰就会倒一样。孔武知道奶奶对安茜有多么重要,就连未来她都筹划好了。
“你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有人有什么企图,是开玩笑或者有人想勒索呢?”
现在只有小禄子能帮安茜问了,在宫中和安茜结为异性兄妹也快十年,一直照顾安茜关心安茜为安茜奔走。
“是我亲自找到尸体……”
越来越小的声音,淹没在安茜手中掉落的棉絮之下,安茜眼里只剩下无助,身体摇摇欲坠,无处使力。
“你有没有看清楚,你才见了安茜的奶奶几次呢。她那么远从杭州来到京城,那么远都没有出事现在怎么会出事呢。她上山摘野果,一个老人家为什么上山摘野果?”
“听住持说,她要上山摘野果去做家乡的茶果,是我安排不善,对不起。”
若不是孔武曾经出主意让安茜出宫之后做家乡的茶果生意,也许安茜的奶奶就不会上山,也不会遇到野狼袭击,就不会死。
安茜一言不发,只呆呆的拾起棉絮抱在怀里,转身看着窗外的明月:“天气就要转冷,我要快点把棉袄做好。”
“安茜,你别这样……”
孔武拦住安茜,这样不发一言的安茜实在是有点吓人。
“放开我……”
安茜挣脱掉,她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不想再面对任何事。
纵然有的人天都快塌下来了,内心经历着怎样的浩劫,别人的天空依旧是雨过天晴,万里无云。紫禁城更是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变故而改变,这般以骄傲的姿态屹立巍然不倒。
也不知宝婵是天生和安茜犯冲还是就是看不惯安茜,一大早的跑来千西四所,大声挑着刺。
“你们到底是怎么干活的,这些衣服拿来两天还没有洗,我们永寿宫的衣服向来都是优先处理的,这个规矩没人跟你说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们姑姑没有吩咐下来……”
“又是那个安茜……”
宝婵一听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曾经安茜是钟翠宫的姑姑时,巧言善辩,不仅是答应小主敬让她三分,就连如妃都是那么看重她。一度让宝婵很有压力,现在的安茜又凭什么这么拽呢?
“安茜你怎么办事的,我们永寿宫的衣裳还没有洗好,你现在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安茜的住所宝婵早就来过好几回了,自然是轻车熟路,直接入门对着安茜开始指手画脚。
“我是让你洗衣服,你现在就知道在这里缝棉袄,你现在连永寿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吗?喂,安茜,你不声不响的,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你聋了吗?”
宝婵就是看不惯安茜这种高人一等的样子,好像安茜是多么的高贵,显得她多么卑贱一般。
“哟,前天我还陪如妃娘娘路过这里,还见你和城门护军有说有笑的,才两天不见你就这个样子,像是爹娘都死了……”
“你出去……”
现在安茜最听不得的名字就是如妃,那些在宫廷之中的传闻悉数传来,如妃看见自己和孔武在一起肯定又是误会了。早前如妃就威胁过安茜,如若不乖乖听话,到时候陪葬的会是她最亲的人。安茜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她只能手中不断忙活着,看着针线一针一针穿过,别的再难思考。
安茜如此面无表情更是惹怒了宝婵。
此时已经引来很多人围观,宝婵哪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过亏,进退两难,何况原本宝婵就有心想要为难安茜。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啊?你以为如妃娘娘恩恤你,把你留在千西四所,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钟翠宫的姑姑吗?你现在啊,只不过是一个浣衣奴啊……”
安茜晃神无助之间,宝婵一把拽走了安茜手中的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