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拉撒都在床,所幸宫人殷勤,否则早就臭气熏天,可即便如此,室内也有股淡淡的腐臭,那是躺久了,他的臀部出现压疮。
第一处被发现时,那一批服侍的宫人皆尽被处死,宫人开始每隔半个时辰给人翻身,因此他连睡一个整觉都没有,眼睛越发浑浊。
即便如此,虽杜绝了其它压疮的出现,臀部那一片却越来越大,目前有半个巴掌大,红红的肉外露,周缘是花白的皮,局部有些发黑像脓疮的东西,还有渗出来淅淅沥沥的黄水。
直到党阙来了,配了湿润烧伤膏,创口才有所收敛,此时宫女正在给齐公涂抹药膏,涂着涂着,对方就拉出屎来,宫女连忙小心清理,避免污秽沾染伤口。
等涂完后,怀陀才让群臣、谢妤进入。
饶是有再多怨恨、再多失望,此情此景,谢妤也眼眶湿润,“君父——”
她想起她是齐公的第一个孩子,她刚出生时,齐公还是太子,那时对方比现在的谢涵年纪还小些。
没有废太子之危,也没有那些靠着儿子才没被废的不堪入耳流言。
他会给她扎秋千,也会给她挑小裙子,会给她猎白狐围脖,也会在被她咬了一口后,怕伤了她乳牙而忍痛不抽出手指。
她偏开头,哽咽道:“狐源在哪,尔等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啊啊——”谢妤话音一落,齐公就嘶叫出声,谢妤以为对方恨极,连忙道:“纵如此也对不起君父您所受痛苦的万一。所以君父,您要快些好起来,才能亲自手刃仇人。”
齐公:“啊啊——”
谢妤承诺:“君父您放心,狐源死后,我一定将他首级呈到你面前。”
齐公皮肤松弛,手背青筋鼓动,:“啊啊——”
谢妤郑重点头。
接着她带来的风医为齐公望闻问切,他大抵真有两把刷子,不一会儿,就和党阙讨论齐公病情起来。
众人瞧那风医的眼光顿时不同,不禁想难道谢妤不是随便找个理由过来,是真心来送医工的?
接着,三位公子一边给齐公侍疾一边勾心斗角,好罢——其实是虞旬父和拾夏,以及姗姗来迟的玖玺桓、须弥四个老对头在呛声,几位储君人选只能摇旗助威。
谢漪帮玖玺桓说两句后,谢浇一向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在鼻子,立刻下场,谢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齐公喂药药,盘算着等会儿早点回去,看看阿姊这次过来究竟什么打算。
噫——不会像小珩说的那样,真的是来帮他继位的罢。
好苦啊好苦啊,做储君候选人已经好苦了,做储君岂不是苦死?可要是不做,他瞧瞧虞旬父核善的微笑,几位家主和两个便宜哥哥的冷笑,便知不做储君,恐怕明年坟头赛草高了。
不一会儿,谢妤便去拜见楚楚离开前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