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霍无恤这一烧就烧了两天三夜,每一次躺下,谢涵都担心身侧的活人会在他睡梦中变凉变硬。
他也在这几天渐渐学会了用枯木树枝生火,用匕首掏树桩掏出来一个木桶,学会了烤鸟、烧水、炖汤
一口鱼汤进嘴,他差点当场噎死,突然想到《女皇的后宫》世界里霍皇后不停地提醒他去喝鱼汤,难道对方不是关心他,而是想让他明白自己做的是什么致命鱼汤?
一声闷笑响在无人的原林,谢涵回忆霍无恤对他曾经发动的“会心一击”,学着去鳞、去胆、去脏腑。
去鳞没问题,但胆是哪里了?
最终,谢涵带着果子汤喂给昏迷的人,惶惶的内心有片刻的安定,“给你接生我都会,总不至于制不了你一个伤后高热罢。”
或许是上天有感这悚人发言,第二日,霍无恤热度渐退,人也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谢涵正将其外袍洗了晾树干上。
有一分退热,就有一分出汗。霍无恤整日都湿漉漉的,谢涵每天不知要给他擦几遍身子,总不能一直穿着脏衣服罢?
他就想出了个法子,把对方的外袍和内衫轮流给人穿,换下的那件晾起来风干,要用时再用点内力烘热。
因此,霍无恤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缃色衣衫的人正拧着块大黑布,然后挂到树干上去。
那黑布眼熟,他迟钝的思维转了几转,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意识到什么,紧接着不可思议,“君侯?”
谢涵转回头,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只能零星漏下几许,正好打在他肩头,他穿一件缃色衣衫,那是应小怜的衣裳,不是他惯常清冷矜贵的白底金线纱衣,也卸了他往常的雍容庄严,衬得他鲜活自然。
暖色的衣衫,暖色的阳光,令霍无恤的心也暖了起来,明知故问,“君侯,你在干什么?”
谢涵虽然每天给自己打一支鸡血,相信对方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醒过来,到底心底是没底的。现在岂能不惊喜?
他惊喜极了,喜形于色地跑过来,一掀袍跪在对方膝边,一边探人额头,边一叠声地问,“你怎么样?”
“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
“不渴。不饿。冷。”霍无恤弯着眼睛笑,“要是有人能抱我一下给挡挡寒气就好了。”
“罢了。”谢涵勉为其难地张开手臂,轻拥着人,“你是医者,现在怎么样你自己最知道,快说说。”
在对方解释无大碍,只需要吃喝点东西恢复体力后就能赶路了,这之后谢涵便不经意的泄露自己在对方昏迷期间掌握的技能,包括但不限于:“那你想吃什么?烤鱼?蛇羹?果子汤?我先烧点热水你先缓缓。”
霍无恤察觉出对方低调的炫耀欲,大肆吹捧道:“君侯,难道我昏睡了一百年,你怎么可能会做菜了?还是这荒郊野外,不,荒郊野外都算不上,这里可是瘴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