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关于他自己。
好像他这短暂的一生,都是如同绚烂的烟火,绽放在我的生命里。
看着他熟悉的字迹,就仿佛看到他正在我的面前,伸出温暖的大手拍拍我的脑袋,然后笑着对我说,“要坚强阿,就算我不在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变得更强大,要学着收起眼泪,要做一个真正成熟的人。
为什么成熟总是这么痛苦?痛苦到,比我的胃疼更加的难受,比发烧更加头疼迷茫,比我从小到大生过的所有病加起来还要折磨人。
感觉到温热的水珠滴到泛黄的纸条之上,打湿了字迹,扩散成一圈模糊的年轮。
在用来铭记的墓碑上,只是寥寥数语的介绍,姓名,某年某月生某年某月卒,家庭关系,社会结构。这些远远不够。怎么可能够?
于曳,是陪我成长的人,是保护我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可以心甘情愿代替他去死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唯一的存在。
叠放在许愿瓶之下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儿时稚嫩的笑脸下,还有一封信。
是的。是信。没有想到通讯发达的时候还有人会用这么老土的联络方式,虽然我已没有了嘲笑他的机会。
我多么希望冷冰冰的简讯或者电子邮件告诉我什么,而不是这么充满人情味的方式让我一再在失去他的时候想起他。这对于我的心灵,又是一次千刀万剐的审讯。
那些我想阻止的,没有成功的,必然发生的,可能避免的,不可逆转的,这就是人生吧。
我看着他小时候拔别人的气门塞,痛打那些欺负我的人,我看着他崇拜怪盗罗宾梦想伸张正义,也看着他无处释放压力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这么多年,是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个地步的。
进退不能,左右为难。
相比何青木,我何也尝不是杀人凶手。不同的是,一个在于索引,一个在于终结。
于曳一向是懒得大摆道理的,那么这封信,一定是留给我的最后东西了吧。它的重量,这轻薄的纸片无法承担。我颤抖的打开没有封上的信封,连收信人都十分吝啬笔墨,留着空白。
也许这不是吝啬,而是他对于我的最后的仁慈。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多情不肯离(二)
“小兮: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千万不要哭阿,你哭的样子太难看了。只是未来的日子没人罩你了,你自己要小心点。唉,你真是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
这个地方是不是即熟悉又陌生?我当初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这里曾经有一起玩耍的人,还有一只又老又念旧的大黄狗。无聊的时候就会来走一圈,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玩转商界好好的会去混黑帮?或者你听说了袁雅卓那些话觉得我是为了你迫不得已?别傻了,我是会那么委屈自己的人么。也许你困惑的事情还有很多,想到以后也没有机会跟你解释了,所以你要认真的听阿。
我对那些什么黑帮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我压根就不是黑帮的人。很俗套的说,我是卧底。知道这些的,全世界就只有父亲跟二叔了。在取得袁雅卓跟她父亲的信任之后,我慢慢的透了点风给警方,导致那段时间帮会出了很多问题。我哪有一个人去解决黑吃黑的能耐?都是让警察们去立功的。但是没有人把奸细怀疑到我的头上。这个帮会里很多人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犯法的,茫然的听从指挥,无辜到都不忍心责备。
我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没有拯救失足儿童的觉悟。这么危险的行动,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倒纪家。我们两家公司同样涉足于房地产,由于他们家有官方背景,导致我们家处处受到打压。而纪深浅又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这就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斗争,赢者笑傲群雄,输者一败涂地。我背负了这个责任,就必然要这么去做。
这次跟纪家合作的那个重组的案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契机。双方都对远华公司这块肥肉虎视眈眈,迫于对方的存在才假惺惺的商讨合作。二叔是警察局的高官,检察院方面有人,他们想拿下黑帮争取业绩,我就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我帮他们收拾黑帮,他们帮我将纪家跟黑帮联系的罪名坐实,把他们的后台拉下台,我再趁势吞并纪家的公司。
最终行动的计划我无法出面传递消息,所以拜托何青木去报警通报消息,把他们一网打尽。
是不是听起来有点枯燥?好吧你就记住我是正义的一方是好人就行了。
至于何青木,真不想把你交给她,唉,要是我不在了,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下她的帮助吧。从很久以前我就看她那拽样不爽了,但是比较奇怪的是,现在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