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那么喜欢睡地板的话,下次我过来就直接把床给拆了。”
字迹雄劲有力,我一眼便认出那个熟悉的字体。就算时间让亲密都变得客气,他依然是永远无可替代的那个人。我不想跟他提及何青木,在这个时候,记忆终于显示出了它遗忘的力量。
也许在我的生命中,何青木是四月桃花,花开一季,迅速凋零,而于曳则是山间劲竹,永无花期,却永久持续。一个是用来铭记,一个是用来共生。
短短几天经历的变故太多,来不及思考的空当,就被打的措手不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疲惫,感觉到力不从心,也感觉到内心的苍老。苍老并不是成熟的标志,而是麻木的代名词。
作者有话要说:青春就是一场白日梦,醒过来了,便要去面对这残酷的人生。
爱恨两茫茫(三)
有时候过的太无聊,就会跟地下乐狂热爱好者林可希一同去看地下演出,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的闭上眼睛,任音乐在心中蔓延,照出希望的影子。
在这样温柔的时刻,我听见林可希小声的在一边低声自语着,“要是她在这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难得看到林可希的这种时刻,她对我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来这种地方么,其实我真心对这些玩意儿无法共鸣,但是习惯了就改不掉了。”
是不是,爱情就是一场无法戒掉的习惯。我和你,相隔着距离,却因为音乐,而在一起。
“所有有梦想并且为之努力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吧。”相较之下,我们都是一些躲在坚硬外壳里的蜗牛罢了。
“也许吧。我最见不得的是那些打着梦想旗子的伪君子。你知道不?那天我去见了她最后一面之后,就明白我们这辈子都他妈不可能了。”她走出人潮汹涌的舞池,来到靠边的坐席,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根烟,自顾的吞吐起来。
“一辈子那么长,你知道会怎样。”
“她。。已经订婚了。”林可希吐出一片迷茫,虽然我对于烟味并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却不便阻止。
“这么快?”
“不快了,她比我大4岁,念完高中后出国了。女生的青春,在那些家长们眼中是宝贵且短暂的,怎么能浪费在我身上?”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一向是没有考虑过社会问题家庭因素,我总以为两个人相爱就是注定会得到祝福的,现在人生逐渐教会我的是,循规蹈矩才是唯一能走的路,其他的歧途,都是必须去,扼杀的。
“我其实谁他妈都不是,都没有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去帮她对抗这个世界。后来她扛不住家里的压力放弃了,我当时觉得她对不起我背弃我了,一气之下跟她一刀两断再不联系。一个人走到现在,终于有点明白她当时的心情了。”她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去,眼里的神色却一片冰凉。
“那你现在,还恨她吗?”
她对我摇摇头,“爱的反面为什么是恨呢?恨还是因为爱着。所以从开始到现在,我对她从来都是爱,下辈子,我一定会更加爱她,这样她就不会被别的男人抢走。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的明天。”
“它不仅是我的明天,看来也是我的现在。”我无奈的耸耸肩。
“说实话,你这人个性真是十足的糟糕,只有这臭皮囊还能一看,要是你连这优势都没了,怎么留住何青木的心?”
我迅速的把魔爪伸向她精心打理的发型,蹂躏成一个马蜂窝的样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放声大笑。这个时刻,我终于感到真实的自己回归到了原处,生活是不是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就还能够还原呢?你是我爱的人,你是我重要的人,恩,你是我的在乎的人,大家各归其位,一如从前。
把爱恨纠缠都剔除开,我的奢求并不高,只留下你好不好。
我和林可希,就像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久病成医,相互治愈。
我并没有找到机会跟于曳诉说那天袁雅卓来访的事,有些事,也是开口起来要比想象要难。再一次见到于曳便是在惯常的周末家庭晚餐之中,这次有些特例,因为我看到袁雅卓也来了。
于曳向来玩世不恭,用情不重,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为此我妈也念叨过好几次。这次他终于有所动容,于是袁雅卓就欢天喜地的来了。跟几天前比起来,她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加了一些精致的妆容,难掩粗犷的气质,说话也是一副大大咧咧张扬跋扈的摸样。从她进门的那刻起,我就看到我妈细微皱起的眉头。
“好久不见阿!”她一边对我打着招呼一边挤眉弄眼暗示我办的事情。
我装作没有看见的转过头来,热情且主动的跟她倒了杯热水,“小心烫着。”我也想不到,我会有这么彬彬有礼虚与委蛇的时候。
晚餐在看似的热闹下开席,我爸难得的这次在家。他看到袁雅卓倒是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儿的跟于曳说着一些什么账目问题,我突然听见他们提到了纪深浅三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畏惧心理,提起这个人我便一阵胃疼。莫名其妙的开始和迫不及待的结束,这不是爱情,这是闹剧。
“纪深浅那边新的商业区已经在建,只是合股融资这块一直拿不下来,不过吞并这本来就是大事,可以放缓观察一下。”我听见于曳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财经界的大事。
“什么合股融资?”我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妈白了我一眼,我没理会依然一脸期待的看着于曳。
“有一块肥肉,准备跟纪深浅他们合作啃下来。”于曳看来心情不错,还跟我解释了一番。
“你管这些事情干嘛!好好吃饭。”我妈迅速的白了我一眼。
“切,纪深浅有什么厉害的,你们这么看中他。”我不满的嘟哝了一句。
于曳对我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高干子弟到底不一样,不过纪深浅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