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说成仙好,可个中寂寥谁能懂?”澹明摇摇头:“我生性爱这红尘喧嚣,修炼本非我所愿,修为高低,于我不过浮云。”
“相比修炼,我更喜欢的是寻个热闹街角,看贩夫走卒吆喝,看稚童追着纸鸢奔跑,听着市井的嘈杂,闻着炊烟的香气,便又是一日过去。”
“只有这般景象,我才会觉得。。。”
“这一日,没白活。”
“与你相比,在中州大陆的我至少还有几个老友相伴。”
“但你。。。。”澹明转头注视着眼前这个虽然年轻却一股子暮气的老御直,道:“不比我幸运。”
“碍于你的身份,人人敬你畏你,能与你交心者却寥寥无几。”
“这样的日子,很无聊吧。”
夜风突然静止。
老御直先是一怔,嘴角便微微扬起:“一千三百年来,你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
澹明闻言,却没有多少笑意。
这个男人站在时光的长河里,如一尊沉默的碑。
幼时失去双亲,少年时埋葬如父的都头。
青年时送走亦师亦友的指挥使,还有那数不清的师长亲友。
而暮年,镇守昆仑之墟,亲友蒙难而不自知。
回首时,连那个会甜甜唤他【哥哥】的小云儿,都成了史册里泛黄的名字。
千年来,人间换了几番朝代,山河改了几度容颜。
他记得每一个逝去者的脸,却鲜少有人明白,那个永远青衣白袍的身影,为何始终站在最冷的月色下,最荒的边境前。
世人称他【人界第一高手】,奉他为【神州最后的底气】。
可那些仰望的目光里,
有谁看见当年他指尖摩挲半块干硬馍馍时的温柔?
有谁听懂他对月独酌时,酒盏碰撞寂寞的清脆?
他本可成仙,却甘愿为人。
他本可忘情,偏执意铭心。
他见过文明最深的夜,见过人族最丑陋的一面,仍愿做一盏明明灭灭的灯。
一个把“守护”二字,刻进骨血千年不褪的男人。
所以。。。
“怎么样,要不要打一架,我相信很多人都很好奇我与你之间,到底谁更强一些,不过。。。”澹明狡黠地眨眨眼:“我只是单纯手痒了。”
看着眼前这异世界而来的年轻人,老御直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我许久没有出手,也有些技痒,不过要想打个痛快,怕是不好找地方。”
“巧了不是,我有啊。”澹明挑了挑眉,抬手划开空间裂缝,流光如星河倾泻而出。
老御直眉头一扬:“这是。。。”
“跟我来就行,保证打得畅快,打得尽兴,记得到时候给五星好评喔亲。”澹明勾勾手指,率先迈入光晕。
老御直看了看小院子,轻笑一声,踏入了那片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