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熊。我怎么老记得小安什么呢?”我爸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继续说到,“我们都商量好了。小熊睡客房,你们俩回你那屋睡去,不就完了嘛,明天一早正好咱们一起去摄影棚。”
什么?一起去摄影棚?我有没有听错?!没有这么玩的吧?!
可是他们却不理会我的抗议,我妈竟然还对我说到:“阳阳快吃,吃完我们说好要打两圈牌的。小熊你刚才说你会打带会儿的是吧?”
“带会儿的没问题,阿姨我打得可好了!”Andy一脸的臭显摆,“您可得多准备点儿零钱。”
我爸妈这种高傲的大院子女,以及严默这样的摇滚歌手、Andy这样的潮男,到底是什么时候迷上这种家长理短阖家欢的麻将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一晚上麻将下来默默输了不少零钱,他根本弄不清什么是“会儿”;至于熊Andy,那小子是太太们牌桌旁长大的孩子,牌技自然了得,不过他秉持着讨中年妇女高兴的标准,把阳阳妈喂得肥肥的,所以这一晚上的大赢家是阳阳妈。
而温阳,焦躁值又提升了一个等级,话说这些人完全没有一个能顺着她的心的,这可肿么是好啊
☆、第 302 章
拍婚纱照真是一件非常非常累的事情,累到直接使人崩溃。
我、严默、我爸妈以及Andy,我们一行五人一大早六点多钟就起来去了摄影棚,原本我还觉得我们起得太早,我以为是严默和我爸妈打了鸡血,心想不过就拍4套照片嘛,一上午不就拍完了?结果是我太没有经验了,没想到区区4套摄影棚里的照片,竟然拍到晚上11点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怪不得严默每次拍个广告要拍那么久,原来上妆、卸妆、做造型、换衣服,连同不停的做动作、笑,是有这么的困难。而且因为上着妆、穿着繁杂的衣服,竟然连吃饭、上卫生间这种人之常情的事儿都变成一种奢侈的事儿了!
我没有严默经验老道,不会摆pose,笨手笨脚肢体不协调,镜头和聚光灯一对准我我就浑身紧张、冒虚汗,所以拍到后来我几乎就快要崩溃了,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肌肉僵到发硬,满脑门子只剩官司,总想着无论如何要找严默的茬儿和他大吵一架,出出我心中的闷气。
严默大概早就察觉出了我的情绪不对,所以他不只不肯和我吵架,还从早上把我叫起床以后就开始一直很耐心的安慰我、哄我、称赞我,时不常的拥抱我、亲吻我,让Andy给我们准备吃的、零食、饮料、随身的小电扇,还不忘照应我爸妈。
严默的表现虽然很好,可是我就是很急燥,连严默的拥抱和亲吻都让我觉得难以忍受,有好几次在拍摄间歇严默要拥抱我的时候我冷漠的推开了他。不过他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被我推开后也不过是耸耸肩,然后低声的说一句:“咩咩你这么美,高兴一些嘛。”
我不在乎严默的示好与赞美,我只想抽烟!
其实我是知道的,对于拍婚纱照来说严默应该比我辛苦。摄影棚中那个不算太大的更衣室连同化妆间杂乱无章,各种的破烂堆得满满当当的,只有化妆台前的一把破木头椅子可以坐,不过严默却把那椅子让给了我,他则坐在一张堆着破烂报纸杂志的墩子上换衣服。
严默不可能不坐下来换衣服,因为他每次换衣服都要脱“腿”——要先把裤子套在他的“腿”上然后再穿起来,否则他的裤子很难穿。我不知道严默在拍广告、拍宣传照的期间,换衣服是否有人帮他,反正这次他每换一套衣服都会选择清场,大概是他知道我个性太保守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吧?所以每次都要等我换好衣服、我自己卸好妆以后严默才会叫化妆师、服装师进来帮我们化妆、调整服装。
现在天气热,虽然室内空调还算足,但是一拍起照片来那些大灯一打有多热是可想而知的,而且站了一天、又要不停的做动作,对于严默来说穿着假肢的时间可能有些太久了,所以每穿脱一次假肢严默都要呲牙咧嘴一阵子。我知道他那些表情并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他是无意识表现出来的,他的腿一定很难受,可是我因为自己心里生气所以我并没有一次想过安慰他,而是装作没看见,甚至还有一次埋怨他换衣服动作太慢,比我又换衣服又卸妆还要慢。
在我大声的埋怨严默动作慢的时候严默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调整着他假肢的接受腔,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眶有点儿红,可是他却笑着对我说:“咩咩你是音速小子吗怎么速度那么快?Andy和我说妆卸不干净对皮肤可不好。好了好了那下次我快一点儿好不好?”
我知道我自己挺过份也挺自私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阵子我的心里就是特别别扭,不是紧张就是易怒。一开始我以为我这种别扭是因为严默他妈来的缘故,后来我以为是狗仔的问题,再后来我觉得是因为我爸妈太烦人了……我以为只要我见到严默我的情绪自然就会好了。可是直到今天,一整天我都和严默在一起,我依然没有平静下来的感觉,而是越来越恼火。
我好想哭!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严默是很不喜欢穿西装、更不屑于被人指挥得团团转只为了照一张无比虚假的照片的。可是这一刻,我觉得这些都不关我的事、这些都是严默本来就应该做的,他并不是为我而妥协,而是他自己思想的转变才妥协的,不说他想不想得到名利,只要他想融入这个社会他就要妥协,与我无关。我心里只有委屈,只有烦燥,只觉得是严默对不起我,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或者说是活该的。
他是向这个世界妥协,又不是向我妥协,关我屁事!
终于,在接近午夜开始最后卸妆的时候我崩溃了,看着镜子中那张化着大浓妆、完全陌生的脸我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因为眼泪镜子里这张陌生的脸变得更加陌生、更加丑陋的时候我开始放声大哭。
我想,我的哭声应该吓坏了所有人。半夜里,一个穿着大红色礼服满脸妆都花了的女人在镜子前面大哭,想起来确实挺吓人的——但是这个吓人的场面只有严默一个人有幸看到了,因为我们又清场了。
“咩咩怎么了?”刚换上牛仔裤还没有来得及套上T恤的严默闻声赶来,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拉着我的手小心的问到,“累了?完事儿了,把妆卸了换了衣服咱们就回家了,不哭了啊。”
“严默我恨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歇斯底里的冲严默喊了起来。
严默看着我楞住了,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吓人;可严默满身的纹身也没那么惹人喜欢,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纹身也显得黯然失色了,而且他那瘦得能看见肋骨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其实也有些吓人。
而这时更衣间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我妈急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