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严默的出现我会记得那天的光合作用吗?我不知道,可是后来我总能回想起那个深秋的光合作用——那么的安静,那么的暖阳阳,以至于它虽然没开多久就关张了,我却觉得它是最好的一家书店。
那天我在一排一排的书架上认真的找着老师开出的书单上的那些书。可是出师不力,书单上的第一本书——罗兰·巴特的《一个解构主义者的文本》就说什么也找不到。
“请问,有《一个解构主义者的文本》吗?”找了不知多久之后我终于放弃了,走去问书店的服务员。
其实这本书学校的图书馆里应该有,但我习惯买书来看,我有攒书的爱好。
“什么书?”那个理着小平头的男孩儿好像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又看了眼手中的书单,有点儿怀疑是自己把名字说错了,这书名确实太拗口。
“《一个……解构主义者的文本》。”我再次确认,没错,就是这么个名字。
“没听说过,要不你去那边看看?”男孩儿指了指角落里的书架。
“谢谢你。”
我并不抱太大希望,心里埋怨着老师为什么开出这么一本生僻的书来,听书名就没什么意思,我们学的是中文,又不是哲学。
可我还是走到了角落的书架旁,弯着腰仔细的看着每本书的书名。
“温阳?”
正当我专心致志的找书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叫我的名字,而很显然不是大王的声音,于是我抬起头便看到那头披肩的长发以及那张帅气却冷漠的脸——严默。
我没想到他还会认得我、记得我的名字,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有小三个月了,而且军训结束后我变得又黑又瘦。当然,我也没想到我会一下子想起他的名字来,从那次在酒吧说过几句话以后我就再没记起过他来。
“嗨。”我对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不想跟这个人有太多交集,毕竟我知道许欣很喜欢他;而且他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人,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头发留那么长的男生。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了,真巧。”严默没有在意我的冷漠,而是朝我走了一步并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笑,还笑得这么纯净——他这样打扮的人会笑?
“哦。”我随便应了一声便继续低着头盯着书名看。
“你来买书?”
“嗯。”
“你在附近上学?”
“嗯。”
又转了一圈,我确信在这里找不到那本可恶的书了。
“你找什么书呢?”
严默的问题好像特别多,看他的外形我真没想到他是个话这么多的人。
于是我又抬头看了看他——黑色牛仔裤、黑色T恤外加一件黑色皮衣,背后还背着一个黑色袋子,看形状应该是吉他。
我想他不会知道那本可恶的书是什么,不过还是告诉了他:“《一个解构主义者的文本》。”
“《恋人絮语》?”严默问。
“什么《恋人絮语》?”我没好气的问他,以为他是在用语言挑逗我。
“罗兰·巴特的《一个解构主义者的文本》,也叫《恋人絮语》,你找的是这本书吗?”严默依旧脸上带着笑容,平静的回答我。
我没想到这本书还会有另外一个名字,也没想到严默竟然会知道这本书,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连忙问他:“是的,罗兰·巴特的,我已经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到了,你知道在哪儿有吗?”
“你是学什么的?”严默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开始问起问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