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智几乎是本能地调转方向,不再朝着南域前行,而是朝着左侧一片更为茂密的丛林疾驰而去。
他将体内的灵力催动到极致,连山河钟都被他祭了出来,悬在头顶,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黄光,护住了周身要害。
身后的破空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几道阴冷的笑声,如同鬼魅般在林间回荡:
“小子,跑啊!你倒是再跑啊!”
“以为躲到南域就能逃过一劫?真是天真!”
“交出凝婴玉髓和你身上的宝物,或许老夫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郑贤智咬着牙,一言不发,脚下的步法愈发玄妙,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道青芒,在茂密的丛林中穿梭。
可元婴修士的速度,又岂是他一个金丹中期能比拟的?
不过短短数息,三道遁光便如同三道惊雷,轰然落在郑贤智身前身后,将他所有去路彻底封死。
为首的是个身着黑袍的枯瘦老者,脸上沟壑纵横,一双三角眼浑浊却透着毒辣的光,死死盯着郑贤智头顶的山河钟,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小子,留下宝物,自废修为,老夫饶你一条狗命!”老者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元婴中期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碾压而下,压得郑贤智胸腔发闷,气血翻涌。
郑贤智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开口,老者便已悍然出手。
只见他五指成爪,虚空一抓,一道漆黑的爪芒便裹挟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朝着山河钟狠狠抓来。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开,山河钟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黄光,钟身剧烈震颤,将那道爪芒硬生生震碎。
可那股磅礴的力道却透过钟体,狠狠撞在郑贤智身上。
他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棵千年古木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好宝贝!”黑袍老者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愈发狂热,“这钟肯定不简单,今日定然是我的了!”
见到山河钟,另外两名元婴修士也动了。
一人祭出一柄血色长刀,刀光如练,直劈郑贤智面门;另一人则双手结印,无数墨绿色的毒虫凭空出现,铺天盖地地朝着郑贤智扑去。
三面夹击,杀机毕现!
郑贤智瞳孔骤缩,拼尽全身灵力灌入山河钟。
钟体嗡鸣,黄光暴涨,将他整个人护在其中。
刀光劈在钟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毒虫撞在钟上,瞬间被黄光灼烧得灰飞烟灭。
可接连不断的冲击,却让山河钟的光芒越来越黯淡,郑贤智更是气血翻腾,一口接一口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浑身经脉都像是要被震碎一般。
他死死咬着牙,苦苦支撑,心知再这样下去,山河钟护不住自己,迟早要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住手!”郑贤智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嘶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我?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黑袍老者闻言,当即仰头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那笑声尖利刺耳,在寂静的密林里荡开,惊得周围的飞鸟扑棱棱四散而逃。
“我是什么人?”老者收了笑,三角眼中的贪婪愈发浓重,死死盯着郑贤智,“小子,你不必知道老夫的名号,你只需要清楚,你不该在太极门拍卖行,抢走那枚凝婴玉髓!”
郑贤智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如此!
这些人还是冲着凝婴玉髓来的,恐怕从他拍下宝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这些人眼中的囊中之物。
他咬了咬牙,准备召唤封灵碑中景元尊者和灵天尊者。
可就在他准备动手的刹那,山河钟急促的意念陡然在识海中炸响:“别动手!小子,快住手!”
郑贤智的动作一顿,心中满是不解,刚想追问,山河钟的声音又带着几分震惊与凝重传来:“有化神修士的气息!就在附近!”
“化神修士?!”
郑贤智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元婴之上,便是化神,那是传说中的境界,举手投足间便可翻江倒海,毁天灭地,远非元婴修士所能抗衡。
他脸色惨白,心凉了半截,完了,本以为只是元婴修士的追杀,没想到竟然引来了化神强者。
这下,别说召唤景元、灵天两位尊者的残魂,就算是山河钟全力护持,他恐怕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