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mo顿时垂脸吐笑,他抬眸看向潘成说道“潘成,你不要太过分,整家公司只有我一个人敢拿这个项目走进你办公室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现在问我是不是缺钱了?”
那甚显无奈的叹笑随之出现在潘成脸上,他轻摆着脑袋笑道“不然你要我怎么想?早不问晚不问,现在来问不就是想我去吗?”
“关心你还有错咯?”Elmo轻挑着眉说道,脸上带着些许不爽掺着两分委屈。
潘成不禁失笑道“关心我八百年前的事?你就不能承认是自己八卦吗?”
“是是是…是我八卦…”Elmo似破罐子破摔般吐道,他挑眼看向潘成又道“项目放在那里我不能当没看见吧?就这样的条件哪个人不是拿起来就放下了?谁都说这项目一定会被你拒绝,但谁也不敢走过去和你说有这个项目的存在,我看见了,我不说,等着你骂人啊?”
“再说了…”Elmo紧接着说道,他那理直气壮的模样随之被两分心虚沾染,视线随之偏移两分继而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问过你几次啊?很八卦吗?”
话音刚落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完完整整地回到Elmo脸上,隐隐带着两分恼羞。
那模样惹得潘成频频失笑,他敛了敛笑便挑眉戏谑道“很想知道?”
Elmo似不屑般吐出一声嗤笑说道“你就带进棺材吧,我不想知道了。”
潘成不禁垂眸叹笑一声,就好像再次看见还在念书时的Elmo般,尽管对方随着年月长大,亦陪着他成长,但对方似乎还是那个会在打完球后勾住他脖子的人。
Elmo似没眼看般翻了翻白眼就开口说道“我先回去了,一堆东西没搞。”他的身体随着话语从椅上离开。
那张漂亮脸蛋随之稍稍仰起,潘成似嗔怪般轻吐道“困就上去睡,明天起来再搞。”
地面上迈开的脚顿时停住,Elmo随之回头黑着张脸说道“第一,我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第二,我没病没痛,第三,我无亲无故,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潘成脸上惯带的笑意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分苦涩,他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始终没能成功开口。
Elmo沉默几息便似不耐烦般吐出一息便扬了扬下巴说道“心领了,不会关心人就学我,直接不关心。”
话音随着转动的身体而落,潘成看着那背影不禁抿着嘴角缓缓吸进一气,他自知自己不小心踩到Elmo的雷区,亦知自己的话根本不是出于关心,他已经清楚地得知那安神茶并没有任何问题。
潘成不禁想起白管家的话,‘茶就是茶,安神就是安神’,那安神茶或许适用于情绪不稳定的人,又或许适用于遭受惊吓的人,但于Elmo而言,那可能就是一碗普通的茶。
此时的潘成沉了沉双眸,连心脏都随之下沉,他承认他是卑劣的,不管是彼时还是如今,那些Elmo以为的关心皆是他为求证安神茶是否有问题而做出的举动,他自问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无论是彼时还是如今。
当初的他说不出分手的原因,如今的他亦没办法直白地让Elmo帮他试茶,他早就失去倾诉的能力,亦失去了勇气。
当Elmo快步从黑色轿车前走过又走进写字楼后,独坐的潘成才起身迈步,他还未踏出便利店就透过玻璃门看见那倚站在车旁的白博,那略显呆滞的漂亮脸蛋顿时浮现笑容。
潘成停步在白博面前低声唤道“主人。”
白博勾动唇角轻应一声说道“刚刚在想什么?”
“想自己。”潘成叹笑道,被眼帘半藏的眸里透着些许自嘲。
那敞开的烟盒随之递到潘成面前,伴着一声轻飘飘的‘怎么了’,那只净白的手顺着垂落的视线捻起一根香烟。
白博自顾自地握着烟盒点燃香烟便将物品塞进裤带,潘成亦自己拿出火机点燃烟草。
那相对的鞋尖随着冒现的白雾变为并排,潘成与白博一同倚站在车旁,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前方。
“不知道自己好不好。”潘成抿着淡然的笑轻吐道。
那话里带着些许感慨又掺着两分自嘲,白博正侧着脸注视潘成,脸上的神情稀松平常又掺着些许温柔,视线一动不动地停在对方身上,似正在等待般。
潘成转眸看向那张面带柔和的厌世脸抿了抿笑便移开视线。
白博在潘成身上窥不见任何低落,可见对方并没有为此苦恼,亦没有被自身的思绪困住,他轻轻勾了勾唇角便抬手覆上潘成的后颈轻吐道“你很好。”
潘成随即抿笑看向白博,他笑得那般由衷又那般安然。
白博勾起嘴角回以一笑便收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随之抬起,视线也从潘成身上离开。
潘成软着眼角夹了夹笑便和白博一样摆正脑袋抿上烟,脸上始终带着两分笑,他显得那般放松又愉悦。
一声‘好不好’道得不明不白,不知是指自身做得好不好,还是过得好不好,抑或是他这个人好不好,白博却只说‘你很好’。
一人不需要倾诉,另一人则不会选择追问。
白博在潘成不需要安慰亦不需要开解的情况下选择了不问缘由地给予肯定,不管对方思考的是什么,不管是其做得好不好,过得好不好,或是人好不好,他就这段关系、就对方的表现、就对方的身份、就他自身的感受给予了对方肯定,不管对方在想什么,对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好奴隶。
不知是因为熟悉了解,还是因为二人是那般相似相同,他们总能在只言片语间读懂彼此藏在话里的意思,就像白博清楚潘成需要什么的同时亦清楚对方不需要什么,就像潘成清楚白博在表达什么的同时亦明白对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