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抿着笑轻轻摇头以示自己并没有想睡觉,白管家抿了抿笑便抬脚着手厨房外的家务。
那置于桌面的安神茶依旧连煲带盖地待在桌面,白管家不提醒潘成要喝,潘成亦没有主动去喝,它就这么过了一夜直到天明。
白管家在晚间离开又在早晨出现,当他进门看到潘成时不免快声说道“您是要回公司吗?我给您开车。”
潘成不禁软下眼角笑道“不用,早餐给我吧,兰姨这么早就煲好汤了?”
白管家不禁笑了笑,手里的保温煲顺着手臂在空气里晃动两分,他看向潘成说道“不是汤,是茶。”
那略显无奈的苦笑随着话语浮现在那张漂亮脸蛋上,潘成抿着笑轻应一声便走去穿鞋。
白管家边移步边说道“您敢说突然被绑没有被吓到?”
那双正在穿鞋的手随着无声的吐笑而停顿一息,潘成刚想抬头回应就听到一句‘他被吓死了’,他扭头去看就见白博不知何时已走出房门。
白博继续嗤笑道“他当时哭得死去活来的,抱着我都不放手,半步都不肯离开我。”
那话里满是讥讽与嘲弄,白管家却一脸紧张地转眸去看潘成,眼里写满心疼。
潘成正无奈地合眸吐笑就听白博嘲笑道“说你就信。”
那张厌世脸上写满玩味与嘲讽,这让白管家有些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抿着嘴角无声地看着那道朝浴室走去的身影。
“我饿了,早餐留给我。”白博边迈步边说道。
白管家顿时抬脚踩上地面,他边走边扬声说道“我只买了潘少的早餐。”
“那你就再去买啊。”白博在浴室里似不耐烦般说道。
白管家抿了抿嘴角便转身回到玄关附近,他边踩下玄关边说道“反正我也要下去,顺便给您拿下去。”
潘成抿着笑摇头说道“不用,留给他吧,我回公司吃就好。”
“那我把茶给您拿下去,您回去就把盖子打开,放着想喝的时候就喝,本来就不烫,一会就凉了。”白管家边拎起保温煲边说道。
潘成不禁垂眸失笑道“我要工作的,晚上回来再喝。”
“这和工不工作有什么关系?”白管家不解地问道。
“我犯困的话怎么工作?”潘成似百般无奈地反问道。
白管家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含笑说道“不会犯困的,只是安神而已,怎么说也担惊受怕过,您都没休息几天就要回公司,还是带着喝吧?”
潘成似不愿再推脱般抿笑点头便朝家里扬声说道“主人,我出门了。”
正在洗漱的白博闻言闷应一声,也不知立在玄关的潘成有没有听到,家门闭合的声音随之响起。
独自驾车回到公司的潘成在工作间停歇时不禁望着矮桌出神,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上写满思绪。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带着保温煲回来确实有些无奈,但他也因此体会到那份虽不情愿却不舍得拒绝的心情,他不舍得拒绝白管家的关心,亦不舍得拒绝那放进他车里的保温煲,就像晚辈在离家时尽管再怎么不情愿也会收下长辈递来的东西般。
他并不意外白管家会在晚间出现,但他却没想到白管家会在早晨出现,明明白管家和陈助理一样,总是会尽可能避开他在家的时候出现,他不知那是白博的吩咐还是白管家自发的行为,但他不可否认那份被照顾着的感觉确实很好,不管那是源自白博还是源自白管家。
他并不是一个瓷娃娃,没有那般脆弱,不过是一场绑架而已,但却有人愿意将他当作瓷娃娃一样对待,尽管那样的想法被人好好地藏在看似寻常的表面下,他亦能从中窥见一二,他们担心他,却将这份担心藏于不担心的表象下,不管是白管家还是白博,亦或Psycho,每个人都在根据他的状态而选择说出口的话,选择表露的态度,看似寻常,却都是经过思考而展露的。
或是怕他在假装坚强而选择跳过关心以叮嘱的方式来确定他是否真的无事,或是怕他过于脆弱而选择闭口不谈以陪伴的方式来确定他的状态,或是怕他过于压抑而选择以闲谈的模式来确定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