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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缠着脑袋的白布渐渐被血浸湿，门板上出现斑驳的血迹，又出现一道道血痕，血红顺着门板滑落，一颗颗滴落在洁白的地面上。

潘成的呼吸在那匀速的碰撞声里也渐渐恢复平稳，他能从白博的话语里听见怒意，却没能感受到对方有什么情绪波动，白博是那般平静又冷静，一点也不像被激怒的人，反倒像无情的施刑者，连手上的每一次力度都没多大的变化。

白博恶劣地换着角度砸着那人的头，那被白布藏起来的针线早已崩断，染红白布的鲜血出自脑袋上各个地方。

嘭———嘭-

潘成听到声响的变化，随之而来的是安静，他不禁抬眸去看，只见那人无力地顺着门板滑落，跌坐在地上。

白博缩张着五指转身，自顾自地压出洗手液搓手，他眼也不抬地说道“叫人来把人抬出去。”

潘成合了合眸才反应过来，轻应一声便转身走出卫生间。

他来来回回在走道里张望，迈开腿就抓住路过的护士。

大概是出于女性的本能，护士第一反应不是去看潘成而是皱眉垂头去看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这一看看得她连心里的那点不适感都顾不上，她匆匆抬头去看潘成，那红肿的脸还有那破损的嘴角让她错愕一瞬，她连忙开口说道“您跟我来，我帮您…”

“不用。”潘成打断对方道，他边收回自己的手边说道“他说叫人去把人从厕所抬出去，男厕。”

护士愣了愣，大脑转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银镯主人所说的‘他’是谁，随即匆匆转身边走边说道“马上马上！”

潘成垂眸抬手捂住腕间的银镯，眸里沉了沉，随即转身回到男厕。

白博背对镜面倚在洗手台沿，双眼瞥看潘成一眼又回到地面，回到那意识不清的人身上。

潘成无声地走到白博身边，和对方一样倚站在洗手台边，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尖前，双眸里不知流转着怎样的思绪。

不过几息护士就带着人带着轮床冲进男厕，七手八脚地将那人带出男厕。

一切来得快也去得快，只有那些刺眼的血红述说着此前发生的事。

男厕的门随后被猛地推开，一声怒气冲冲的‘操’听得潘成一下放开捂在银镯上的手。

来人红着眼眶根本看不见潘成的小动作，他咬着牙攥着拳瞪看两人，似乎在选择第一拳要落在谁身上，脚步不带停顿地朝二人走去。

白博根本没让那拳落下，他迈开一步就抬手钳住来人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掐住来人的脖子，力道之大让来人顿时喘不上气。

这一幕看得潘成双眸颤动，他略显着急地抬起双手轻握白博的手臂，试图让那掐断氧气的五指放过那可怜人。

可他的双眸却不敢往白博脸上放，只是直直地停在自己双手上，他的双手也没能使出任何力气，只不过是搭在那绷紧的手臂上罢了。

几息过后，来人虚着气断断续续吐道“少…少爷…”

空气里随之出现急促的咳嗽声。

来人弓着背又咳又喘，他顾不上喘匀气息就扯着嘶哑的嗓说道“对不起！我替那小子跟您说对不起！”

那脑袋低得那么彻底，腰弯得似想把自己折起来般。

“滚。”白博冷声吐道，脸上写满冷漠。

来人连头都没完全抬起就快步冲出男厕。

潘成的眸始终没能抬起，他安静地面朝白博，听着对方压出洗手液又搓洗双手。

白博似乎有些烦躁，擦手纸被他用力扔下，他一转身就牵起潘成往外走。

“抬起来。”白博边走边沉声吐道。

潘成无声地将双眸抬起，他稍稍用力回握手里的温度，转着眸去看目视前方的白博。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潘成便被白博用力扔进去，潘成踉跄几步连忙转身站稳，不等白博说话就自觉地落下双膝。

白博转身捏住潘成的下巴将对方的脸抬起，他意外地收获了那随之抬起的双眸，那双眸里没能出现他预想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还是依旧透着安定，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对他产生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