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住口,望向正在学拉弓的阿烈,目光温柔又痛楚。
谢危牵着马走近,阿烈正攥着他的剑柄红绳晃悠:“萧公主,明日胡杨祭,阿烈想穿中原的襦裙。”
他乌黑的眼睛映着漫天云霞,像极了楚翎批阅奏折时望向窗外的神情。
萧清欢忽然想起德顺送来的狐裘,里面掉出的纸条早已被她缝在阿烈的肚兜里,此刻正随着孩子的动作轻轻贴着心口。
夜幕降临时,三人围坐在毡帐内的火塘旁。
拓跋兰图用漠北语唱起摇篮曲,阿烈靠在萧清欢肩头,眼皮渐渐沉重。
谢危往火里添了块胡杨木,火星溅起时,他忽然开口:"
大楚使节团领头的,是德顺。
"
萧清欢猛地抬头,手中的绣绷刺破指尖。
德顺是楚翎的心腹,当年在雨夜中浑身湿透冲进殿内,附耳低语的内容,怕是与传国玉玺有关。
她低头看着阿烈颈间的狼齿项链,那是谢危第一次教他打猎时获的战利品,里面中空的齿腔里,藏着半片金叶子。
"
他们后天抵达王庭。
“谢危拨弄着火钳,火星在他眼底跳动,”
德顺带着的孩子,右耳后的朱砂痣是用朱砂点的,洗得掉。
"
拓跋兰图忽然放下木碗,铜碗与毡毯相碰发出轻响:"
姐姐,当年楚翎没说完的话,你可曾想过?他说留你一命,就是。。。。。。后面该是什么?"
火塘里的胡杨木发出噼啪声,萧清欢望着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楚翎指尖抬起她下巴时,眼里翻涌的复杂光色。
那时她以为是憎恶,如今却品出几分隐忍的痛楚。
五年前离开皇宫时,德顺追来送狐裘,说“宫外的风比宫里的雪更冷”
,那语气竟像是替楚翎说的不舍。
阿烈忽然翻了个身,小拳头攥住萧清欢的衣袖。
她轻轻抽出手臂,摸到藏在袖中的半块玉佩。
五年间,她走遍漠北部落,终于在胡杨树下找到拓拔氏旧部,那些人看见青金石坠子时,竟齐齐下跪。
原来拓跋兰图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藏着一支等待复国的旧部,而阿烈,既是大楚皇子,也是拓拔氏的血脉。
"
明日胡杨祭,按漠北规矩,要立‘天命之子’。
"
拓跋兰图从毡帐角落取出一个檀木盒,里面躺着一枚刻着雄鹰的金印,"
这是拓拔氏的族长印,当年我母亲藏在胡杨树洞里的。
阿烈是拓拔氏与大楚皇室的血脉,若要号令漠北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