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烟云谲
大漠的风裹胁着细沙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尖。
谢危勒住缰绳,任由轮椅前黑马在烽火台前踱步。
身后传来甲胄相撞的轻响,亲卫统领沈砚翻身下马,将一卷文书递过:"
将军,京中飞鸽传书。
"
羊皮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拓跋兰图的落款旁钤着一枚朱红印泥,赫然是"
镇北王府"
的狮纽纹章。
谢危指尖摩挲着那抹嫣红,忽然想起日前前她在佛堂跪了整夜,膝头染了香灰,却固执地要在他离京前送一枚平安符。
那时她还不是镇北王府的贵妃,而他也不是手握十万大军的漠北守将。
"
今年的秋防粮迟了七日。
“平反之后沈如铁的声音打断思绪,青年将领的眉峰拧成利剑,”
户部那群老狐狸,怕是又想拿咱们开刀立威。
"
谢危将文书收入袖中,目光投向远方起伏的烽燧。
漠北防线绵延八百里,每年秋高马肥之际,草原部族总会试探性南下。
去年漠北拓跋公主与大楚联姻,换来半年太平,却也让朝中某些人坐立难安——毕竟一个手握重兵的"
皇后前任"
,现在即便成了"
兄长"
,仍是扎在天子脚边的一根刺。
"
传令下去,全军开拔至黑水河。
“他拨转马头,黑马长嘶惊起一群沙雀,”
让辎重营绕道三十里,走苍狼谷。
"
"
将军!
“沈如铁急道,”
苍狼谷两侧峭壁如刀,若遇伏击。。。。。。"
"
户部的粮车敢走,我怕什么?“谢危嘴角扬起冷峭的弧度,铠甲在夕阳下泛着清冷的光,”
况且,京中那位镇北公主,怕是早替咱们备好了后手。
"
与此同时,京都镇北王府的暖阁里,拓跋兰图正将最后一炷香插入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