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学生慷慨激昂在讲台上致词,口沫横飞,说什么摄影是伟大的事业得了,还跟什么促进社会进步扯上边,有关系吗。
我看着听着,就昏昏欲睡。
朦胧中有人拍我的脸,我睁开眼睛就正对上陶西佑纯真的笑靥和两颗小虎牙。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我拿着手中的号码牌告诉她早着呢,还有十来个学生啰嗦完才轮到我呢。
“你至少排练一下台词啊。”她继续摇晃着我的头。
我艰难地抬起头,忽然想起她上午说的事,我就缠着她说,到底什么事啊。
她摇头坚持,“赶快准备台词,别闹了啊。”
“陶西佑,你是要把我的胃口从腹腔通过膈肌裂孔吊到胸腔让我死掉吗。”她拗不过我,压低声音凑到我耳朵旁说,“那个教官向我表白了。”
一股股热气吹进我耳朵里,原本已经竖起的耳朵禁不住如此巨大的波澜晃了两下。
“什么!”我承认那时候我极其不文明,前排的一个老师转过脸来推了推眼镜望了望我。
我恨恨地想起那个教官,鸭子似的厚嘴唇,瘦长的身体像螳螂一样,还军人呢,压根不是个军人样,他来干嘛的,勾引有姿色的女大学生吗。
“你怎么说。”我冷冷地问她。
“还能怎么说,我一点喜欢他的感觉也没有,他说就要随部队离开宁城了,如果不向我表白,就会留下遗憾。”
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小子离开这地还不忘放个马后炮,真行啊他。
“这还用商量吗,你不喜欢他难不成跟着他做军嫂吗。”
“吃炸药了你,真是。”陶西佑压根没料到我这么大反应,有点嗔怪道。
“那他晚上约我吃饭也……”她看见我面目狰狞的样子,硬是把后面的句子吞了下去。
“三十二号,三十二号,咦,人呢,宁静!”
在这里,陶西佑替我抱歉地把手举得老高,然后把我推向讲台,“快去,你老是像军训一样,听不见别人口号呢。”
我瞪她,心想这还不是为了你,说实话,我思量着教官和陶西佑种种的不可能,但心里还是感觉不爽,就像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一样,我心想那个教官是不是货色太差惹得我反感,那如果有些成色好的男生觊觎着陶西佑,我反应或许不会这么大吧。
在讲台上我仍然心不在焉,远处的陶西佑在座位上万分焦急地瞅着我不争气的模样,她一定悔清了肠子在面试之前告诉我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依然是那个老师,他推了推眼镜。
“你为什么喜欢摄影?”
“这样可以记录下美好的东西。”
因为习惯了前面学生絮絮叨叨的一箩筐话,他以为我还要讲些什么,等了半天见我没反应,他这才尴尬地意识到我已经回答结束。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美好的东西。”
我想脱口而出,最美好的东西是无疑帅哥和美女,当我看到面前的老师一副拘谨的模样,想了想说,
“飞蛾、春天的柳絮、秋天的落叶、街头的流浪猫、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太的笑靥……“
那个老师怔怔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
“它们是这个世界脆弱或者即将永远消逝的东西,每当我看见它们的照片的时候,好像与我产生了一种灵魂契合感,就像飞蛾一样,朝生暮死,却为何扑来扑去,就像我一样,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是随时可以消失的鬼魂,却为何出现这里,这样的人生反复奔流不息,通向何处。”
那个老师尴尬地说,“我想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成为我们社团之间的一员吧,其实你不用说的那么玄幻的。”
我听完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爱却不懂风情的老师,又远远看见陶西佑,她以一种脉脉的目光看向我,距离很远,却感觉真切,但我想这可能是我单方面的意淫。我的爷爷查出得了食管癌,这个思想固执并且冥顽不化的老人,和我感情不很深厚,他一直偏爱伯父家的堂弟,那年代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总会有。此刻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我因为这个无可救药的老人发表什么感慨呢。
我回到座位上时,陶西佑说,虽然那话我不是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