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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esp;&esp;春草恍然大悟，“娘子，前几日是年节。”

&esp;&esp;她扳着手指数了数，“等到山阴，正好是元宵。”

&esp;&esp;崔茵斟了两盅椒伯酒，一杯递给春草，自己也轻轻捏起一杯，“春草，多谢你。”

&esp;&esp;春草眼眶红红的，摇头道，“奴婢从小陪着娘子长大，生死相随，是奴婢的本分。”

&esp;&esp;说罢喝了酒，推开窗往外看去，淡淡的烟灰色的天幕下青山连绵，大船缓缓向南，只听得水声阵阵。

&esp;&esp;“娘子，往后就好了，咱们去闽州，天高地远，再没有谁能委屈娘子和小郎君。”

&esp;&esp;崔茵的视线停在一只岸边树梢的鸟儿身上，却总觉得这份安宁和自由，来的有些太轻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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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建康。

&esp;&esp;今日除夕，小皇帝咳疾初愈，齐太后命人设了一场宫宴，遍请高门士族与尚在建康的宗室亲眷。

&esp;&esp;萧绪桓陪阿姐一起进了宫。

&esp;&esp;他不理解阿姐的小孩子脾气，今日萧楚华很是兴奋，一想到又能见齐令容被其他几个士族架空孤立还要强撑面子的模样，就觉得十分解气。

&esp;&esp;男女分席，萧楚华风风火火拉着侍女往齐太后那边赶去，却有些失望，今日齐太后带着小皇帝去了男宾的宴席。

&esp;&esp;萧绪桓有心事，这两日的梦里，总能看见一个孤帆远去的身影。

&esp;&esp;他今日无心关注齐太后与崔谢两家的较劲，抬头看向对面，只注意到李承璟今日不在。

&esp;&esp;萧绪桓想起崔茵先前说的话，忽然不确定崔茵乘船离去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李承璟送她离开建康。

&esp;&esp;他不知道对于崔茵而言，李承璟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esp;&esp;他们成亲三年，听说先前感情甚笃，万一她心软舍不得李承璟，愿意委屈自己一辈子呢？

&esp;&esp;越想越烦躁，宫宴刚过半，他便起身去大殿后面的花园里透口气。

&esp;&esp;廊下有宫人来来往往，他便走到了一处假山石下，望着月光下的一片湖池。

&esp;&esp;今日城里百姓纷纷放起了烟花，在宫里仰头看去，只能看见夜色里闪烁过的五色光影。

&esp;&esp;水面映着烟花的倒影，平静如铜镜。

&esp;&esp;身后不知何时悄悄走来一个人。

&esp;&esp;萧绪桓耳力好，收起思绪，听见声音便回头看去。

&esp;&esp;他垂眸行礼，淡淡道，“臣见过太后。”

&esp;&esp;齐令容方才见他从大殿里出来，便找了个借口跟了出来，此刻面对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上次与阿兄再三请求他帮一把齐家，被他断然拒绝，称士族与皇室的纷争，他不想参与。

&esp;&esp;她羞愤交加，总觉得萧绪桓还记恨她。

&esp;&esp;“襄臣，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年……”她忍不住落泪，说起自己年少不懂事犯过的错，“是我虚荣，一时口不择言，才说了谎，让你蒙冤。”

&esp;&esp;“对不起，是我和我们齐家对不起你们姐弟。”

&esp;&esp;她与萧绪桓同岁，年少慕艾，少女的心事被家人发现，知道自己是士族贵女，万不可能与一个寒门出身在齐家借读的男子有什么结果，一时怕被长辈责罚，只好说谎是萧绪桓先逾矩。

&esp;&esp;萧绪桓没有揭穿她，而直接带着姐姐与齐家划分界限，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