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回答时,有些底气不足。
他学业不差,但入学时间不长,同一班序的学生多是十二三岁,八岁的他仅仅是下游的水准,学业也仅仅是勉强跟得上进度而已。
相比起同年龄时期已经小有名气的大哥哥,他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挺厉害的,我在族学中是上游水准。”
江旭自信说道。
江昭点头,说道:“差则勤之,优则勉之。”
“是,大哥哥。”
两人严肃行礼。
完成了作为长兄的日常问学任务,江昭的目光移向了母亲海氏:“母亲,主持庆历新政的富弼阁老原本是贬谪为并州知州,如今官家下令擢升他为吏部尚书、宣徽南院使,这是个重大的政治风向。
这一次,趁着佳话传扬的锲机,韩师有意搏一搏,写了不少书信送往汴京,就连祖父那里也送了一封。
母亲出身海氏,外祖父紫袍披身,高居庙堂,烦请母亲书信一封,让外祖父适时为韩师说一些好话,以便于起复召回之事。”
韩章是江昭的师父,也因此,他可以通过师父的身份,以江昭为媒介,直接联系江昭的祖父江志。
但海家不行,那是海惜蕊的娘家,若要联系海家,需得以海惜蕊为媒介,如此才不显得失礼。
偏偏海蕊惜是江忠的妻子,是安居内宅的妇人。
这个世道,一旦涉及女子,那就注定得避嫌,操作起来束手束脚,几乎没有操作空间,这也是韩章没有主动提及海家的缘故。
好在,江昭这个徒弟懂事,考虑周全。
“好。”
海惜蕊颔首答应。
孩子是神童,老成持重,海氏干脆听之任之。
江忠插话道:“这次为昭儿扬名的事情,也干脆写到信中吧。”
海氏连连点头,让昭儿扬名,自是天大的好事。
江忠抚须沉声道:“为父这些年积攒了不少人脉,泉州盛纮、沧州李直、常山李征、蕲州。。。。。。我一并写了一些书信,你到时候安排人一并送去,文人养望历来艰难,养好声望终身受用,逢此良机,切不可大意。”
说着,江忠从一旁的书案上摸出一沓书信,粗略一看,足足二三十封。
这么一沓信,单是写信都得写几天,显然是江忠早有准备。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江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清楚自己资质平平,仅是守成的水平,官至正六品是依托于老父亲和妻子的助力。
如今,既然长子天资不俗,好不容易谋划了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自是得鼎立支持。
打拼的事情,前半生靠父亲,后半生靠长子。
“多谢父亲、母亲。”
江昭躬身行了一礼,言辞恳切。
老父亲政治嗅觉不行,大局观却是还可以,人情世故就更是不俗,同年的进士,扬州的历任知州、同知、通判,都跟他相处和谐,算是朋友。
区区扬名小事,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不介意帮帮忙,送个顺水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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