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双方都没有下死手,却还是一时间惨呼连连,骨折声不断于耳。
杜无忌用刀鞘四面劈打,摆脱纠缠之后迅速循着糊味向前冲去。
直到三进堂的最后一间屋舍之时,杜无忌方才止住了脚步。
借着火光,他可以看到张波正在院子中烧着一箱子纸张。
“住手!”
杜无忌飞起一脚,将张波踹翻之后,方才大吼出声,随即根本不顾受伤,直接一脚将身前火堆踢散了。
望着还剩下一多半的书册,杜无忌对着张波冷笑说道:“我就知道,一开始就不给你们这些贼厮留颜面,应该直接抄家的。”
张波瘫坐于地,惨笑出声,却只是捂着胸口默然不语。
很快,转运盐使司衙门就平静下来,而前来平乱的则是亲自带着衙役与州中弓手的知州黄越。
石琚并没有与脸色难看的黄越有过多言语,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人来到了后衙。
而眼见院中这副场景,黄越却是率先出言:“石御史,就到这里为止可好?如今转运盐使司死了一个大使,又要被拿下一个副使,今年的盐税该怎么办?
就算他们真的是罪无可恕,难道要一路杀下去不成?到时候没钱耽搁了北伐,到底算谁的?”
石琚瞥了一眼黄越,随后指了指自己胸口:“自然是算我的。”
黄越立即勃然。
算你的?
你一个巡察御史能担得起吗?
石琚却并没有给黄越说话的机会,他捻须淡淡说道:“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一起看看,张副使想要烧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吧。”
黄越无奈,却也知道恰逢其会,加上身为海州知州,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过这一遭,只能点头应诺。
很快,州衙与县衙之中的文书,再加上石琚的属下就纷纷忙碌起来,就在盐使司衙门的大堂中,当着石琚与黄越的面开始整理账册。
直到天色将明之时,属吏们方才将这些账册整理的差不多了,并且奉上了结果。
石琚拿着手中数张纸,看向了面无人色的张波:“张副使,你还有一次机会,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交待与我问出来,可就是两码事了。”
张波沉默片刻,方才拱手说道:“都是我贪了。”
石琚默然不语,而黄越则是震惊了片刻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你都贪了?这么多盐,你一个人都吃了吗?换来的钱呢?也都被你吃下去了?”
张波颓然说道:“自从盐场开辟以来,日进斗金,我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用大小斗的管用方法,来勾结商贾私下买卖精盐。
几年下来贪了千万贯,百死不得赎罪!
去年之时,我就觉得事情不太对,担心败露,想要南逃宋国。
不过盛着我所有家财的大船在海上遇风,沉入大海,一丝一毫都没给我留下!”
说到这里,仿佛是心疼那千万贯家财,张波大哭出声。
黄越闻言惊骇欲死不说,石琚却捏着手书,面沉如水,竟然没有一丁点兴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