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石琚指了指孙怀度的尸首:“你我都知道,咱们只是翻阅了盐场的账簿,并没有做其他事情,那么他为何要自杀?”
杜无忌沉思片刻:“是有人逼迫?”
石琚微微摇头:“假设是有人逼迫,可就算是犯了杀头的罪过,结果也不过是一死,他又为何要用死来给老夫泼脏水?
这也只能说明,如果他不死,会遭遇到比死更悲惨的结局。”
杜无忌立即扶刀向外走去:“他的妻儿,我现在就去……”
石琚一招手:“回来,这么大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的。
刚刚我已经让侯五郎暗中带人去了,如今我想说的是,若是有人做了威胁,那孙怀度此人肯定是心有不甘的,就会留下一些痕迹,你先搜查他身上,看看有没有留下些东西。”
杜无忌这时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石琚不惜与黄越等人翻脸,也不让他将孙怀度的尸首带走。
趁着杜无忌搜捡孙怀度之时,有人从后院赶回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海州钤辖郑云。
郑云落座之后,看着孙怀度的尸首,有些气急败坏的
说道:“石御史,收手吧,你才来了几日,就逼死了大臣,再多呆几日,是不是也要将我等逼死?”
郑云乃是山东开山赵大起义的遗种,他在开山赵死后坚持抗金,直到北伐军的到来,方才加入了东平军,随后在张荣死后,又加入了忠义军,资历比躺在地上的孙怀度还要厚重。
当然,郑云的特殊之处还不仅于此,他的两个儿子都在锦衣卫中,因此其人也是申龙子所说的可以信任之人。
不过以石琚的玲珑心思,自然也不会对郑云毫无保留,他只是看着郑云说道:“我说此事与我无关,你信还是不信?”
郑云指了指自己胸口:“我信有什么用?哪怕在场之人都信,又有什么用?山东两路的官员们信吗?
你一出手就把老孙逼死了,他这盐运使手头上过的都是金山银山,可他却带着妻儿粗茶淡饭,这种人你都不放过,你让其余人怎么想?”
石琚挥了挥手,让郑云坐下,亲手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水:“郑钤辖,你是不是海州唯一掌握军权之人?”
郑云坐下之后,微微点头:“海州卫只有整训,却没有调兵的权力,所以我确实是掌握兵权。”
石琚含笑点头,随后拍了拍手。
有几名甲士立即扶刀进入大堂,直接将郑云惊得站了起来。
“你这是要作甚?”
石琚笑道:“郑钤辖在海州权力太大,若你真的如同申指挥说的那般干净,那么无论是谁,都会往你身上泼脏水,以期望将你调离此地,从而不会坏他们的事。
而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还望郑钤辖能等待一二。”
郑云气笑了:“好!
你有汉王军令,有申指挥的支持,我不敢违抗,但我就在此看看,你葫芦里到底能倒出什么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