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琚,我入你娘,你踏马一个降人出身,走投无路的糟老头子,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啊?你不是要查账吗,老子告诉你,要账没有,要命嘛,老子这条命,跟着汉王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三月一日,就在刘淮大婚这个喜气洋洋的日子中,海州数名数得上号官员全都聚集在了海州府衙之中。
其中不仅仅有海州知州黄越,还有朐山与东海的两名知县,海州钤辖郑云,就连新任的山东东路转运使开赵、山东市舶司提举王世杰也派遣心腹来,以作旁听。
这就是要为孙怀度壮声势的意思了。
“老刘,你怎么今日才来?老孙家的米酒都让我喝光了。”
面对黄越的询问,市舶司勾当公事刘政先是对孙怀度拱了拱手,随即朗声以对:“老孙家的酒啥时候喝不成?
只不过马上就是春运,事情庞杂,偏偏有石御史来问话,搞得上下皆是人人自危,手忙脚乱。”
海州钤辖郑云却冷笑说道:“
说不得是你们屁股底下不干净吧。
老刘,如今石御史是拿着汉王的军令来的,你若真的有犯错,此时坦白还是能从宽的。
在场众人也不会不给你们说好话。”
刘政勃然:“老郑,你这张嘴放屁都能喷出屎来,市舶司乃是汉王亲自布置的,你这番说辞岂不是说汉王也参与了?”
坐在首位的石琚面露笑容,看着山东官员们吵作一团,时不时举起茶盏饮茶。
侍立在他身侧的杜无忌扶着刀柄,一阵紧张。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山东官员虽然在互相攻讦,但是话中夹枪带棒,处处针对石琚。
然而与杜无忌不同,石琚可是宰执一级的人物,又怎么会害怕一群地方官员的排挤?
说句大实话,你们这些手段都是人家石相公玩剩的!
看了半天戏之后,石琚拍了拍杜无忌的胳膊,随后起身说道:“诸位,老夫乃是初来乍到之人,虽然数年之前就与大郎君书信往来,却依旧对山东地方不甚熟悉,此次来巡查,还得依靠诸位了。”
此言一出,堂中交谈声顿时一停,随后众人在黄越的带头下纷纷起身,躬身行礼:“下官不敢。”
几句话将场面平定下来之后,石琚没有任何自得之色,只是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了孙怀度:“孙大使,老夫这次召你来问话,当着这么多人,你可要先有言语说来?”
孙怀度起身,一瘸一拐的来到大堂正中央,诚恳点头:“有的。”
众人齐齐一振。
然而下一刻,只见孙怀度伸手指着石琚,大骂出声:“我对汉王的忠心天日可鉴!
如今我这般下场,都是你这老匹夫逼我!”
就在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之时,孙怀度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狠狠刺进胸口。
“我这就将心掏出来,给汉王看!”
最后一句言罢,孙怀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倒在地,只是抽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唯有黑红的血液从他身下蔓延而出。
堂中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