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龙子沉默片刻后,脸上浮现一丝有些病态的笑容:“石相公既然知道其中深浅,还要在最先探一探吗?”
“申指挥。”
石琚伸出三个手指:“想要做事,无非就是掌握住三点。
人、钱、地。
正如申指挥所说,我乃是初来乍到,所以是无法用‘人’作抓手。
而‘地’则大多涉及军屯民屯,其中又有许多乃是卫所管辖,正是申指挥应该用命的地方。
1-8?6,t¢x,t′c?¨因此我只能从钱开始查了,也就是那座堪称金山银山的海州盐场。”
案几上的轻轻叩击声停住了,申龙子死死盯着石琚,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早闻石相公大才,今日也算是见识了。
但大郎君专门让我嘱咐石相公一句,这不是在军中,也不是乱世,石相公需要用平世的方式来治理。”
石琚捏着下巴笑着说道:“看来这就是考教了。
不知道申指挥可有一二在海州可以绝对信得过之人?”
申龙子也是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案几上,缓缓推了过去:“既然如此,那我就与石相公一起去海州整肃一番。”
就在石琚与申龙子定下反腐的具体工作之时,河北经略使陆游也陷入了忙碌。
若说陆游这个经略使当得还是比较有滋味的。
即便此时河北还只是半个,也可以算得上沃野千里,足以施展手脚了。
在刘淮的一系列人事任免之下,张孝祥等人纷纷被派往了河北梳理地方民政,也因此,陆游倒也没有落得无人可用的地步。
他在北地的身份还是比较尴尬的,因为有个平章政事的名头,也算是宋国的宰执,忠义军、靖难军老人也就罢了,河南河北新附之人却是敬而远之。
然而治理河北,又如何不能任用河北人呢?理所当然的是,刘淮既然真心实意的想要让陆游当经略使,就不可能不让出一部分人事与财政的权力。
否则就相当于羞辱了。
更加理所当然的是,被陆游拉拢的河北士人武人都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腻歪。
高层怎么想的,是大人物们的高屋建瓴,但是这些小人物们则是也有自己的打算。
傻子也知道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与宋国沾染关系!
这可是事关前途乃至于性命的大事。
“法痴,本相明白问你,你能否与五台山传讯,拉拢来他们?”
面对陆游的诚恳询问,一身戎装,光着脑袋的法痴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号:“阿弥陀佛,贫僧虽然在五台山上住过几年,却不习武事,后来更是破戒入世,成了破门弟子,早就被五台山扫地出门了。
陆相公,贫僧虽然是五台山的弃徒,却也想要为寺中正名,佛门净地乃是不沾血的。”
陆游听着直翻白眼,心中将面前的大和尚骂了个狗血喷头。
法痴这厮明显就是五台山派出来入世的,他麾下的几名大将都是寺中师兄弟的关系,而且无论是个人勇武还是统兵作战都是可圈可点,一看就是专业人才。
须知道,法痴麾下大约有两千人,在整编前足足有三百僧兵!
而且,五台山的和尚从军那也是有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