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清控制的省份就剩下山、陕、甘、云、贵了。没有一个富庶的!”
白斯文哼了一声:“现在想念大清了?”
他吸了口雪茄烟,“想的话,回头去趟西安,见大清最后一面吧!”
文咸哼哼道:“我本来就要去的”
他看了看摩尔和弗里德里希,“你们去不去?”
摩尔倚着铁栏杆,笔记本被江风吹得哗哗作响。
外滩岸边,新落成的西式海关大楼竖起花岗岩立柱,脚手架间隐约可见“万国咸宁”
的匾额。
外滩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不仅有中国人,还有许多穿着洋装的外国人,哦也有穿着中式长袍的外国人。
听见文咸的问题,摩尔淡淡一笑:“去,当然要去。我要去看看,一个没有发生太平天国革命的中国是什么样子的?”
白斯文道:“那一定是更可怕的黄祸——在伦敦那帮老爷的嘴里,在《泰晤士报》上面!”
“没错,很快就没人敢说太平天国是黄祸了!”
弗里德里希突然指向浦东一座新建的码头,“看那条蒸汽帆船,应该是从南洋开来的——正在卸下大米、白糖和木材。
当五亿人需要这些的时候。”
文咸的大衣在风中颤抖:“大英帝国绝不会允许”
“你们已经在允许了!”
白斯文突然尖叫,“江南制造局的铁肋木壳兵舰,用的可是英国制造的蒸汽机,甚至还有合资的蒸汽机工厂!”
摩尔点点头:“这是资本主义的味道。
当市场和利润的绞索收紧时,绅士们会自己把脖子伸进去——不管绞架设在印度还是澳大利亚。”
他回头看着文咸:“不信是吗?你们一定在合资的蒸汽机工厂里做了很多手脚,但我保证那没有用。
因为罗耀国可以给出任何资本家都无法拒绝的利益文爵士,您在马来亚的锡矿是怎么找到的?”
文咸咬着牙,一脸的怨恨,心道:“他该告诉我哪里有黄金?黄金比锡值钱啊!”
江面忽然亮起灯火,江南制造局的专用码头上的煤气灯将货物堆栈照得雪亮。
码头工人们欢快地搬运着印有“徐州钢铁总局”
字样的钢锭——他们现在同样拿着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工资,而在黄浦江东岸,一排排新建的“筒子楼”
已经组成了一座新建的“工人新村”
,只要180太平银元,他们就能买到一套小小的“二居室”
,而且还可以分期付款,每年只需要支付20元。
“最多四十年就会有一场世界性的战争了!”
弗里德里希轻轻拍打的船舷,“世界市场的容量承受不起第二个工业英国,何况是二十个英国体量的太平天国?”
一艘悬挂米字旗的货轮缓缓驶过,文咸隐约看到一台比他在徐州钢铁厂见到的贝色麦转炉还大两倍的大型转炉,就摆放在这条货轮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