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即刻拦在宋理忠身前,阻止道:“就算他恶贯满盈,也该先押至衙里验明正身,再斩未迟──”
话未说完。
他已止声。
因宋三已死。
他,胸口,插着,一支,枪。
枪尖已没入他胸臆。
自背部穿出。
宋理忠已给“就地正法”了。
出手的不是巴巴子。
他只是幌子。
下手的是回家家。
他的枪尖飞脱而出,射着犯人,再一沉腕,唆地一声,银练一扯,枪尖亮晃晃的和着鲜血、碎肉、心肺碴子,一起收了回去。
他已得手。
甚至还瞒过了铁手。
宋理忠已不能再求饶。
也不能再颤抖。
他已丧命。
铁手也停止再说下去。
──人已死,再说何用?
倒是巴巴子笑了。
他笑声就像刀尖子在互砸相磨,尖锐利耳:
“对不起,铁二捕头,天王说:斩首示众,那就斩首示众;天王要:就地正法、这就就地正法──不能通融。”
铁手听了,倒抽了一口气,喃喃道:“那么,天王可不是天王了──”
巴巴子没听清楚,但也听到了这话的意味,怒问:“你说什么?”
“也没什么。”铁手反而把话撑明了说:“天王看来还是像阎罗王多一些。”
纵横 … 第三回 捉刀
巴巴子乍听怒叱:“胡说!”
回家家也怒喝道:“放肆!”
查天王却似不与铁手计较,拖着牛鸣似的鼻音洋洋懒懒的吩咐道:
“下一个。”
马龙盯着那鬓发苍黄的驼子,道:“你也该死。”
那驼子没有作声。
他甚至没有再看马龙一眼。
马龙戟指道:
“你也趁洪流滚滚滔滔之时,就在那儿偷袭行弑,抢掠杀戳,犯了江湖大忌。”
那驼子的眼神看来像一头会思索的狗。
老狗。
他说话的语音很低,说话的方式也很沉,话也说得很慢,但都是直认不讳:“我是犯了…江…湖…大…忌,其实江湖百无禁忌,我只是犯了你们的忌。”
马龙震怒道:“好,你倒是认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