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去,善柔觉察她与如意的关系回到最初遇见之时。不管善柔说什么,如意都很客气然后紧闭嘴巴不多话,善柔就欺负如意故意兜远路,想把路程拉长重新建立交情。
“这条路我们走过一次。”如意指着树枝上一根布条说这是自己停留时系的作为记号,然后问善柔两人是不是走错方向。善柔被这么一问很是心虚,推说自己是久不回赵国记错道赔了个不是,两人继续前行。
行行复行行,转眼已经过去十天。如意这日吃罢早餐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小腹一阵痛,裤子又是一片湿,她当即知道月事又来了。距离第一次来已隔了近两个月,时间这么没规律,疼起来要人命,如意后悔在齐国时怎么就没想过找个大夫诊诊脉调理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如意已经疼的站都站不住,善柔蹲在检查情况,见她一脸痛苦状连忙问是何原因。如意轻轻呻…吟按住腹部疼到出不了声,来福围着她一遍遍打转。不多久善柔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是刺客出身对血味异常敏感,心知如意定是受了伤,她再也管不得那么多抓出如意手腕要号脉,一接触发现她的手冰凉无比,当即心里便是一沉。
“你被人下毒了?”善柔大惊失色,什么人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毒杀,若如意死了她完不成任务,主公大怒必定不会轻饶。“我有解毒丸,你且忍一忍,我马上喂你服下。”
正当善柔一股脑把身上的药瓶翻出来要喂如意吃下前,她抬起头出声说明腹痛的真正原因,下一刻善柔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回程的路上,善柔给如意调理起身子。善柔自称家里有个哑大叔,手工活好,会耕地,对草药有一点研究。以前善柔来月事时也会疼,是靠哑大叔的草药医愈的。如意闻了闻煮出来的汤药咕哝一句“是益母草的味道”就很干脆的喝下肚,动作快的善柔很吃惊的问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吗。
“我现在一穷二白的,你害我没任何好处,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你不会做的。不过以后有人要出钱杀我的话,麻烦你先告诉我对方开价多少,我想看看我能值多少钱。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对不对?最好赏金能按金子算,这样我死了也不委屈。”
善柔听了直想笑,这样的人她生平第一次遇到。
“没人想杀你,至少现在没有。”善柔是不会动如意一根头发的,如她所说,这买卖不划算,没有好处的事为什么要做呢。
如意一听善柔这么说多更加放心,暗想曹秋道派善柔来真的只是打探赵墨虚实,没有意思半路干掉她。这样便好。
“善柔。”如意突然正色起来,“你先前向我打探墨者行会的事,又故意带我绕路,其实我已怀疑你此行真正目的。”善柔听到这里心中陡然一紧,右手也不自觉的摸剑,但如意接下来说的一番话让她失笑当场。
“你想加入墨者行会直说嘛,我在墨者行会里很吃得开,有我来给你引荐,包你面试比试复试一次性过关。和你实话说了,我们赵墨矩子严平师叔平易近人,剑法超群,我师傅都比不过他,说当今剑法大家,严师弟排第二,天下就无人敢称第一。我推荐你入他门下如何?你对我这般好,采药为我治病,我极为感激不收你任何好处。不过你要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带路费就不要收我了。大家以后师姐师妹的,计较这些伤了和气。我们抓紧启程赶回去,你说好不好?”
“自然是好极。”善柔痛快的道一声好,心里却道真是个憨货。
☆、出走?旅行!
如意出去送个信回来墨者行会发现多了不少新面孔,新人不认识如意,对她的态度不说恭敬,还反过来质疑她的身份。如意和善柔在门房等了半个时辰才被叫进去。
“严师叔收徒弟总是那么的不遗余力鞠躬精粹,有道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如意在心里骂操严平祖宗十八代,嘴里说些不着四六的话,表情偏偏很正经很严肃。倾听者善柔干的是刺客一行,书念的不多,这段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她听不懂究竟说的什么意思。但她觉得如意很有学问,凭记忆死背下来这段话,后来遇到项少龙她拿出来显摆被狠狠嘲笑一翻后悔的要死。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问过元宗的行踪,如意安排善柔住在自己房中,她没洗漱更衣风尘仆仆的去见严平。许久不见严平好像比以前胖了一点,如意递上曹秋道的回信解释起晚归的原因:曹师叔太过好客,留他住了小半年。
“他当真热情的招待你?”曹秋道是什么性格的人,严平再清楚不过,这个伪君子平日里道貌岸然满口仁义,背地里和齐国国君勾三搭四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意这一去,没一剑捅穿就不错了,热情招待万万不可能。但观察如意比离开时个头又抽长了不少,气色红润,不像被软禁虐待过。严平收回心神继续问起如意在齐墨的情况。
“齐墨众位师兄十分客气,粗活杂活都不让卢毅沾手,卢毅吃的好住的好。可惜曹师叔公务繁忙,难见金面,卢毅没能向他老人家讨教几招。”如意一脸遗憾更长叹一声,上座的严平重重哼了一声,如意当没听到继续感慨齐墨的房子如何气派,伙食如何好,弟子武艺如何精进。
“够了!齐墨既如此好,你又何必回来!”严平出声喝断,如意惊慌的单膝下跪告罪请罚,说自己生是赵墨的人死是赵墨的鬼,绝不会生出异心。严平晓得如意是一个爱逞口舌之能的油滑小人,轻轻敲打一下就老实不少,他蔑笑一声挥挥袖子让如意起来。
“你师叔可还有什么话让你带回?”“回师叔的话,没有,弟子告辞的那日曹师叔忙于事务,没有出来送卢毅。”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他出面相送,严平哼笑一声,双眼投向竹简。寥寥几句无关痛痒之语,这曹秋道既没答应出来一会也没有回绝,白白浪费一次打探齐墨的机会,他还得派人再去传话。“你退下歇息吧,此行你也是辛苦了。”
“诺。”如意抱拳行礼高高兴兴的出来。
入了深秋院子里的樱花树光秃秃,风刮在脸上凉意满满,如意转到伙房让人送热水送吃的进房,再不洗她就要发霉了。
让来福看门,两个姑娘褪尽衣衫痛快的洗了一回热水澡。披着一头湿发如意盘腿坐在垫子上啃羊腿,善柔擦干头发倒头就睡,对食物没太大的兴趣。如意吃完羊腿,长及腰臀的头发已经半干。她翻出短刀好不心疼的割去一大截,来福过来闻闻地上的碎发不感兴趣的啃吃剩的羊腿骨。如意用烛火烧去割下来的头发,然后把削短的头发照着铜镜高高束起。
“看你这样子是准备扮男人扮一辈子了。”应该熟睡的善柔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单臂支起脑袋,长发垂落在颈肩,雪白的里衣勾勒出少女美好的体态,这样的善柔比平日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女子妩媚。
如意转过身劈开双腿大马金刀的坐着,她粗起嗓子说道:“小娘子,同你欢好一宿要多少金?”“说话如此轻浮。”善柔不雅的翻来一个白眼,如意当成秋波接收,不但还她一记媚眼还撅唇凭空亲了一下,羞的善柔扭过身去用被子盖住脑袋。
善柔真正睡去再醒来时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如意不在,来福也不见踪影。善柔等到夜色沉沉都不见人回来,隐隐地的觉得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