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儿再是不甘,却也不敢违逆祖父,只是回到家时依然郁闷不已,将竹篮子里衣裳随便搭在了晾衣绳上,便回房关了门,自顾自生闷气去了。
顾清晏心有所悟,进屋后立在窗边的桌案旁,倒水磨墨,平铺白纸,提笔写下——“你我皆凡人,谁比谁聪明?ps:戒骄戒躁。”
狼毫松墨黄竹纸,笔走龙蛇,洒脱飘逸,铁画银钩之间,却又透着山岳磅礴之势。
顾清晏很满意,融合了两世阅历,无论是学识眼界,还是文章书法等各方面,果然都大有进益啊!
他握着笔,正悠然自得欣赏时,却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悲怆哭声。
“伯昭师弟,你一定要挺住啊!为兄来晚了,呜呜呜……!”
穿着一身湖蓝色棉布薄衫的高大少年,正跌跌撞撞地闯进了顾家院门,面上泪水横流,哀恸悲伤得不能自已,哭得像个一米八几的孩子一般。
顾华斌正在院子里打水,被这一米八几的赤诚“孩子”给吓得水桶都掉进了青石井里,见鬼似的呆在原地,握着车水的轱辘轴,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顾清晏收好笔墨纸砚,一言难尽地走了出来,好笑又无语道:“平川师兄,你能瞧好了再哭么?我这还没死呢?”
少年名叫凌绝顶,字平川,取“会当凌绝顶”、“绝顶聪明”、“一马平川”之寓意,乃大湾镇富绅之孙,跟顾清晏是同窗。
两人年幼的时候谁也不服谁,长大后又开始惺惺相惜,算是关系极好的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凌绝顶五官硬挺,棱角分明,说好听了是英俊成熟一型男,说难听了是嫩瓜刷老漆,长得也太着急了点!
他明明只比顾清晏年长三个月左右,同样也才十七不满十八岁,可若是跟顾清晏站在一起,那瞧着就跟水豆腐和豆腐干一样,同样都是豆子做的,这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凌绝顶看着顾清晏先是惊讶,再是惊喜!
他冲过去给了顾清晏一个熊抱,兴奋道:“我就说嘛,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像你这样狡诈腹黑之人,怎么可能被一场院试给送走!”
刚回过神来的顾华斌,闻言眯了眯眼,暗骂道:什么样的爹娘才能生出这样的二傻子来啊,在这儿大放什么厥词呢?!
顾清晏倒是半点也不介意,他欣然接受了“狡诈腹黑”这一标签,十分自豪道:“那是,我命且长着呢,等长平兄你死了,我说不定还能帮着,在你的坟头上添一把土呢。”
凌绝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对顾清晏的自知之明表示大为佩服,竖起大拇指道:“论厚颜与诡辩,伯昭师弟果然是吾辈之楷模。”
顾清晏云淡风轻道:“平川师兄这话说得太早,等咱们俩再相处几十年,你会慢慢发现,我有很多方面,都当得起你的楷模。”
“……”
凌绝顶服气了,亏他刚参加完簪花宴,就急匆匆地从府城赶了回来!
顾伯昭这厮……,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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