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份上,列位可以理解我的惊疑了吧,一个大梵天印在这挂着,没破没损法力没褪,素青那小妖她怎么会又怎么敢在附近出没?
作者有话要说:
☆、之二十二
虽然不知道素青为什么敢在这里出现,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有大梵天印在这塔头上镇着,妖类肯定靠近不了铁塔五米范围之内。所以,我的搜索圈还得更大一些。
我开始伸着胳膊缩着腿,一蹬,然后缩着胳膊伸着腿,再是一蹬,以标准蛙泳姿势在水面划起来。先北后南,然后从东往西。一圈游过,没有发现素青踪迹,也没有发现可以做她老窝的地方。
我不泄气,又游了一整圈,还是没有发现。
四处乱眺,却见异像。异象在我身后,正是那我初以为无论如何不会发生异象的铁塔周围。
不知何时塔尖所处水域出现鼓噪的水泡,大朵大朵,从水底涌出,涌到湖面然后裂开。范围并不大,只是刚将铁塔包围而已。远看上去,真像一锅沸腾的滚水。
我游到附近,但见水泡乱鼓,实在是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深深吸着气,我准备潜到水下查探。可是一口气刚吸到一半时却觉足踝一紧,好像被绳子缠住了。那绳子生出好大力气,拽着我猛然往水下一沉。
心中暗骂一句顺势沉底,我倒要看看这里倒底在唱什么戏。
入水后颇有悔意,淤泥早被搅起,水里浑浊不堪,任凭我如何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但我不敢大意,明知无用但还是用力瞪着眼,边弯腰摸着脚踝,想把绳子解开。
缚足绳索乃无数细而韧的长丝组成,手感颇怪。正奇怪时,又一条绵软绳索穿水而来,目标直指我的颈脖。待我发现时,它已经逼近身前一米远。幸好我反应一向都很快,忙歪头避开,不忘伸手抓住绳尾。正待用劲拉扯,绳子却滑腻异常,哧溜一下从我掌心溜走。根根细丝划过掌中肌肤,那感觉提醒着我,这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
头发……
伸手摸足,再无怀疑,那果然便是素青的头发。她竟然用头发当武器,这倒也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她竟能靠近这封妖塔,竟敢在此撒野……
噫嘻!我吃惊下难免有些幸灾乐祸,难不成这大梵天印言过其实了?看来还是咱老李家的六芒星阵更加技高一筹。
但眼下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脱困更要紧。我使双手捉住缠足青丝,用力一扯,没有动静……好家伙,头皮不疼?早知道带把剪刀来就好了。
情急之下无计可施,这不是在逼我动用符印之力么。
我在肚里念咒,双手开始结印,手势从智拳印到日轮印轮换了一下,有些犹疑不决该用哪个。因为据我所知,这两个印和大梵天印都有冲突,要是用的不好万一波及到封塔的大梵天印,没准会发生以印制印之事。也就是说,若是功力足够,我的印也许会冲破大梵天印!失去大梵天印的制约,这塔会发生什么变故我可想不到;要是塔下妖怪未死,很可能就这样被我放出来。
不是我自视甚高,认为自己一击便能十足十把那不知是谁的高人布的印击破,而是,呃,我的功力其实也没那么差啦,只能怪那李清溟太过光彩照人,一出场就硬生生把我这颗珍珠比成了鱼目……
况且退一万步说,事情总有万一嘛……
舞不了桃木剑撒不了符,连破魔印也得慎用,现在该怎么办?我愁了,这三板斧一板都不能施展,难道啥也不干转身就逃?坠了李家英名还好说,妖怪不上当不跟我上岸我不就白忙活了么?要是她换个地方蛰伏,我可真就没地儿找她去了,估计只有跑到老庙求南迦收留,让他给我间禅房我好半道出家试试当尼姑的滋味。
哎呀呸的,当尼姑有毛意思,这滋味不试也罢……唔,不过,有南迦这么帅一个和尚和我当邻居,这滋味没准也不会太差……
一哟,怎么这么紧要的关头动了春心了?这这,这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止住满脑子胡思乱想,发现想来想去,还是只能依靠破魔手印。不过不能存侥幸心理,得小心,得慎重,得见风使舵见机行事,否则万一真把这塔试塌了我麻烦就大了。我倒不是十分担心塔中妖怪再现,妖跑了再捉就是,大梵天印封得住的妖怪,六芒星阵应该也封得住!让我更担心的是,这塔是国家保护文物啊,它可不是老庙那尊泥菩萨能比的,要是弄坏了它,我上哪挣出这赔偿的钱??
一番思量费去不少宝贵时间,我决定视找到素青本尊为第一要务。此时胸口阵阵发闷,我不由在肚中连声怪叫,哎哟,快没气了!我得赶紧脱了这头发丝儿的深情缠绕!心一横屁股一撅调转方向朝水下游去。
妖怪,你能用头发丝拴住我,我就能顺着头发找到你,咱们直接在水底会上一会罢!
我以头发为引,扯着它往下潜,心里美美的,这比自己蹬腿游可要省力许多。眼瞅着快到湖底了,突觉手下一松再无力可借,紧接着水的浮力带着我往上飘。我收回手一看,手中握着一把断发。
嘿,行啊这妖怪,竟然学壁虎断尾!
不一会头就冒出水面,我边呼吸边在水里蹬踹双脚,先将缠足头发踢掉,然后深吸一口气再度下潜。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头发如海草丛生,密密麻麻占据好大一片水域,长成一个茂盛的水底森林。视线被挡得严实,入目尽是拇指粗细的一缕一缕的头发,随着水波妖异摇曳,近湖底处则是一片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