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无奈收回手,不在书桌上,不在书架上,这他娘的还能在哪里?
他想了想,抬头看向了房梁。
曾经听说过一个案件,犯人把赃物藏在了房梁之上躲避追查,最后是被人发现那处灰尘蹭掉了,这才找到了赃物。
“不在那上面。”李礽顺着曹寅的目光看了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
“为什么?”曹寅问道,怎么想着这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放那么高,桑额取放都不方便。”李礽道,“他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
桑额这个体型爬上爬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并且还很容易重心不稳摔下来,所以桑额肯定不会以身犯险。
曹寅瞥了桑额一眼,憋住笑,低下头,吭了一声,道:“太子爷给个提示?”
李礽撑着椅子扶手,环顾四周,书房划分成两半,左边是书桌书架,是桑额自己办公的地方,右边摆着一套桌椅,用作会客之用。
左边既然没有找到账本,李礽便朝着右边走了几步,猛地回头,对上了桑额迷茫的神色。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桌椅,上面有不少磨损的地方,应该是经常接待客人。
一般来说,人们都不会把账本放在这种显眼的地方,万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呢。
不过李礽也没有非常绝对,万一桑额反其道而行呢?
转了一圈后,李礽确定账本不在这边。
他走向了左边。
左边是已经搜查过的地方,不在书桌,不在书架,还有什么地方呢?
李礽站在左边屋子的正中间,打量了一圈,目光放在屋中花瓶上,两个高凳上各自摆着一对瓶子。
曹寅自然也看到了太子爷的眼神,他小声道:“这两个地方已经搜过了,没有找到东西。”
李礽看了桑额一眼,先朝着自己右手边的瓶子走了两步,随后停下来,又朝着左边走了两步,接着再走向右边,再左边。
“在左边。”李礽肯定道。
曹寅立马上前一步,拿起上面的花瓶,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他又仔细敲打了置物的凳子,都是实心的,没有暗格之类的东西。
“把凳子搬开,看看地板。”李礽道。
曹寅依法照做,他蹲下身子,果然看出了端倪,地板上有一块砖的四周明显有缝隙,并且没有用泥浆封死,与旁边简直格格不入。
他拔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地砖,下面是个空格,放着用油纸包着的两个账本,欣喜道:“找到了。”
“没想到桑额大人如此配合啊。”李礽笑着,诛了桑额的心。
桑额面如死灰,低着脑袋,宛如自己的命脉被人掐断了,生机毁灭。
“二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呀?”胤祉好奇了半晌,甚至跑到桑额的面前,大眼瞪小眼,也没发现什么。
“回头跟你说。”
“请太子爷明示。”曹寅也忍不住道,他又看向门口探着脑袋的人,“大家都很好奇呢。”
站在门口的人用力点头。
“好吧,其实是桑额大人的表情出卖了他。”李礽道。
曹寅搜查书桌的时候,桑额的表情很淡定,他肯定知道曹寅在那儿搜不出东西。
之后,曹寅去搜书架的时候,桑额撇了撇嘴,带着点嫌弃,自然也不是书架。
搜会客处的时候,桑额两肩微微下放,这是很明显的放松动作。
而当他扫视花瓶的时候,桑额下意识挺直了身子,双肩上提,说明他在紧张。
他左右交替着行走,是为了判断桑额对哪边更紧张。
之前,他就一直在说,桑额会告诉他答案的,所以桑额一直很紧张,越是紧张,就越难以控制自己的真实反映。
于是,在桑额变幻的表情中,他找到了账本的最终藏匿之处。
桑额整个人都是懵的,在他的心里,他一直都保持着面无表情,一丝情绪都没有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