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生活作息向来很有规律,但他第二日还是起迟了一个时辰。
他醒来的时候,锦棠还在睡。
少女窝在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手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腰间。
裴衡无声勾了勾唇角,一动不敢动,怕吵醒了她,更何况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无聊的。
直到少女翻身滚进了床里,骑在了被子上,裴衡还觉得有些可惜。
手痒的不行,但总不能再将人翻过来不是。
裴衡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动静,这才遗憾地起了床。
锦棠在床幔内睡的沉沉,甚至大有一种要睡到午后的架势。
裴衡想了想,用了些早膳后,便去寻谢砚卿了。
昨日他那一剑,并未伤及对方的要害。
虽当时是别有打算,但如今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裴衡倒有些庆幸对方没事。
或许是被爱情滋润过的缘故,裴衡周身素来的清冷气质淡薄了不少。
哪怕是去见他讨厌的人,唇边都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裴衡去时,谢砚卿正半卧在床、上半身靠在软枕上。
虽脸色瞧着仍有些苍白,但明显是恢复了不少的精神。
他见来人是裴衡,心中还有些失落。
但紧接着,谢砚卿便发现这人今天似乎格外的不一样。
一扫往日怨夫的模样,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冰冷刺骨。
反倒是心情很好似的,眼角眉梢的弧度都柔和了不少。
谢砚卿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谢大人,昨日之事是我的错,我今日是前来道歉的,至于歉礼,我已遣人送往谢府。”
裴衡作为百年世家的宗子,不掺杂任何感情时,举手投足间自然都是克已复礼的端方君子模样。
更别提如今他气质柔和了许多,少了些高岭之花的清冷孤傲,反倒多了些温润如玉之感。
谢砚卿心中那股预感更不好了。
不是,这两个人不会是和好如初了吧。
“对了。”
裴衡起身,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角,“殿下已许我大婚,届时回京后,谢大人可来观礼。”
谢砚卿:……
还不如和好如初呢,不是,就过了一晚上,怎么还要大婚了。
这句话听的谢砚卿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倒宁愿对方再捅他几刀,也不愿意听见这样的话。
虽然谢砚卿早瞧出来公主对他无意,但总归还是抱着些期待和侥幸的。
这回好了,最后的那点侥幸也没了,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这个狗裴衡,他是真的狗啊。
道歉是假,炫耀警告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