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本朝每五年便要派遣皇室子弟,回祖地祭祀先祖。
今年刚好是距上次的第五年,皇帝自然不会轻易离京,而太子又被派去了江南。
于是这事就落在了锦棠头上。
裴衡主动向皇帝进言,自请护送公主前往祖地。
而谢砚卿作为太常寺少卿,掌祭祀之仪,祭祖一事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了三人行。
出来这一趟虽是长途跋涉,但锦棠作为公主,当然是吃不到什么苦的。
她就当是出来旅游了,看看沿途各地的风光。
事情吧,就发生在祭祖回来之后。
回京时一行人路过河东,河东又刚好是裴氏的地盘。
赶路本就是要休整的,每路过一个地方,不是在驿站休息,便就是在官员家休息。
如今在河东,众人自然是去了裴氏族地休息……
……
傍晚时分,裴氏族地内。
漫天的黑云密不透风地压了下来,一时间不是黑夜,却更胜黑夜。
偌大的寝殿内安静极了,门窗紧闭,烛火明亮。
冷硬的地板光可照人,影影绰绰倒映出两道影子来。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来势汹汹的雨随之噼里啪啦下了起来,声音逐渐嘈杂。
室内的气氛更加逼仄迫人。
锦棠被抓回屋子后,默默向后退着,直至退到了靠墙的桌边,退无可退后这才停下。
不远处的那人,眉峰压的极低,鸦青色睫羽在眼睑投下的阴翳仿佛吞噬了所有情绪,只剩下眼底的冷意与晦涩。
两人无声对视着。
锦棠从未见过对方这般神色。
再一想想刚才发生的事,难免有那么丁点的心虚,睫毛不受控地轻微颤了颤。
都怪谢砚卿那厮非得作死!
那时候即将下雨,天气闷热,谢砚卿请她去庭院中赏花乘凉,她便去了。
结果正喝着茶呢,那人忽然抱了一把琴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听说她会弹琴的,他话又说的极为好听,还没听她弹呢,就快将她夸成琴艺大师了。
锦棠学会弹琴后,除了给裴衡弹过以外,还真没给别人弹过。
她又被他夸的有些飘飘然,有心卖弄一番,于是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