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泪哼了一声:“少废话,我只问你一句,大丈夫言出必行,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秦谦一笑:“当日我求醉先生打造一件兵刃,醉先生不肯受下酬金,还赠送了秦某很多珍贵的医书,秦某曾经说过,一定会答应醉先生一件事情。既然秦某说了,焉能言而无信?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秦某绝不食言!”
醉红泪哈哈大笑:“秦谦,我曾经和你说过,和我们醉家的人谈生意,从来都是与虎谋皮,没有人可以讨得到便宜,所以我们浣花醉家虽然以善造神兵利刃而著称,却口碑极差,因为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谁可以信任,秦谦,我现在就向你来讨债了。”
微微皱下眉头,秦谦道:“醉先生请三思,有些事情,秦某对醉先生一向敬重有加,醉先生也不用妄自菲薄,四海之中,皆是兄弟,兄弟情重,无虞甚伤。”
不屑地白了秦谦一眼,醉红泪冷笑道:“兄弟?你以为卫离真的是你的兄弟?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心中最喜欢的人是栾汨罗,我还傻傻地以为你喜欢的是她呢,如果不是她寄简给我,我怎么知道你和栾汨罗的婚期?卫离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我当时去找她找错了,不过也找对了人,秦谦,你现在应该明白,如果惹到一个女人伤了心,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秦谦摇摇头:“醉先生……”
醉红泪哈哈大笑:“秦谦,如果卫离是你的兄弟,她怎么会不来庆贺你的新婚大喜,因为她要假装不在现场,那么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她始料未及吗,而且,如果不是她暗中吩咐,我怎么可能顺顺当当地进来?”
提到卫离,秦谦的神色复杂起来。
醉红泪打断他:“我醉红泪愿意以浣花醉家做嫁妆,不过是要和你结成秦晋之好,没想到你推三阻四,还不计后果地答应要我做一件事,就是不肯应允,原来,只为了一个栾汨罗!”
众人对醉红泪的出现,本来就议论纷纷,正如醉红泪所说,浣花醉家的人不能以正邪来分,他们想来任性而为,喜恶凭心,不占便宜,誓不罢休。
可是醉家不但家大业大,府中藏有无数珍惜兵刃,而且多年以来,为人打造兵刃所得的酬金也异常丰腴,难以数计,秦谦居然会拒绝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有这个醉红泪,不仅年纪轻轻就成了最好的铸造师,也是醉家百年来唯一的一个女性宗长,在醉家,谁铸造兵刃的技术最精湛,谁就继任宗长之位,不分男女,不分嫡庶。
醉红泪肯当着这么多人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情可以有多大闹多大,逼得秦谦实践诺言,所以醉红泪一提到栾汨罗,秦谦已然隐隐猜到她要提出的事情是什么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秦某本是胸无大志之人,辜负了醉先生的青睐,醉先生既然知道秦某不过尔尔,又何必介怀?”
醉红泪眼中怒光一爆:“秦谦,栾汨罗对你真的如此重要?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肯交换吗?”
秦谦微微笑着摇摇头:“汨罗不是货物,所以乃是无价,你就是能拿得出来什么无价之宝,也可以以金银财帛来衡量。”
怒极而笑,醉红泪笑道:“这么说,在我们多情的秦公子心中,栾汨罗就是无价之宝了?”
秦谦又轻轻摇头:“不,她只是我的家人而已。”
醉红泪也点点头:“好,秦谦,这是你逼我的,你不仁我不义,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就是在你有生之年,都不许娶身边这个女人!”
她说着话,忽然笑起来,然后灌了一口酒,眼中充满怨愤。
人们的眼光都盯着秦谦,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方便插手。
慕容愁哼了一声:“林瑜,这个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别人得不到了,难道她能占到什么便宜?”
林瑜没有说话,醉红泪犀利的眼光扫了慕容愁一眼:“不想死的就不要强出头。”
贝小熙一撇嘴:“想要脸的就不要再瞎折腾,折腾得越厉害,脸丢得越大。”
醉红泪眉尖含煞,正要发作,只是场中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借着几分酒劲儿,醉红泪仿佛毫不在乎。
列云枫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笑,对场中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澹台梦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对事态发展早有预料,故意低低在他耳边道:“枫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哥哥的事儿,你也不关心关心。”
列云枫笑道:“哪里轮得到我来关心?不过是桃花多开了几朵,那月下老人的红线,该系到谁的脚上,就系到谁的脚上,系上的挣不断,没系的求不了。”
醉红泪冷笑道:“秦谦,怎么?你如果要翻悔的话,你来看”她说着把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一线血痕印出来“醉某就血溅当场,给你们的喜事添添颜色,你知道我们浣花醉家最不讲理,如果我因你而死,我们醉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秦谦可以不在乎,你哪位无价的老婆在不在乎?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醉红泪的话,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威胁,醉家有这样的财势和家世,而且醉家的人的确不讲道理,他们要是认准了一个敌人,一定会阴魂不散地追杀下去,所以聪明的江湖人,都会远而避之,不会和醉家结仇。
叹息、惋扼,秦谦神色凝重:“醉先生,你这是何苦?”
剑,又刺入了一分,血,湿透醉红泪的衣衫:“你,发誓,今生今世,不许娶身边这个女人!”
好。
秦谦终于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