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自己跳下了床,几步就出去了,列云枫熄了灯,两个人悄然出了院子,沿着进山的路,往山上走。
列云枫在前边,印无忧跟着,可是走了一段,印无忧发现道路不对,这根本不是去山顶的路,而是出山的路。
印无忧站在:“我们去哪里?沧海呢?”
列云枫道:“我们去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你想让她冒险吗?”
印无忧想了想:“你去找莫逍遥的麻烦?”
列云枫轻轻一笑:“那个人还不放在我眼里,我们去陈家。”
印无忧愣了下:“去哪儿干什么?”
列云枫道:“去抓鬼。小印,你觉得那个陈九州会这样轻易就死吗?”
印无忧不以为然,陈九州死不死,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陈九州成仙也好,变鬼也罢,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所以印无忧的脚步就停下来了,不想再走了。
笑呵呵地过来,一拍印无忧的肩头,列云枫道:“小印,我们是不是兄弟?”
印无忧哼了一声:“非要折腾出事儿来,才好玩吗?你不能安静些?”
列云枫道:“小印,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好好的陈九州办个寿宴,不二山庄的慕容惊涛居然回来,这个人应该是映雪山庄的慕容氏有些渊源,他们连名字的排字辈分都是一样的啊,慕容惊涛很少过问江湖世事,可是这次不断他来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来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只是为了参加试剑会?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慕容惊涛既然一向沉闷,为什么这次如此张扬?他总不可能是怕江湖中人忘了自己,才跑来露下脸儿,而且是举家出动。更重要的是,他一来了,陈九州就死了。”
印无忧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啊?就算慕容惊涛杀了陈九州,意在谋夺那把一泓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慕容惊涛是天下第一快剑,痴于剑法,对于神兵利器自然有独占之心,所以买凶杀人,然后夺剑,再故意悬赏缉拿凶手,表白自己的无辜,有什么好奇怪的?”
列云枫点头:“奇怪就奇怪在这儿啊,小印,你能想得到的事情,别人也想得到,慕容惊涛怎么说也是一庄之主,在武林中也是有地位身份的人,怎么会笨到做下让人人都猜到的事情?难道他名声不要了?”
印无忧愣了愣,果然有道理,只是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也实在懒得动脑筋去想。
列云枫道:“还有,现在康宝和林雪若一起失踪了,她们是真的失踪了,还是故意失踪了,如果是故意失踪,那么她们两个可能和这件事儿的主谋有关系,如果真的失踪了,她们会落到谁的手上?”
印无忧道:“那和去陈家有什么关系?”列云枫道:“我怀疑陈九州没死,那具尸体根本不是陈九州的。”印无忧点头:“这个你猜对了,尽管有人在尸体上下毒,可是从尸体腐烂的程度看,一定是死了三四天的样子。”他是杀手,所以关于死亡的事情,他了解得很清楚,有时候杀人是直接的,有时候,杀人需要技巧,要伪装成雇主需要的死亡方式。那具尸体,他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死了三四天的尸体,然后为了掩饰,有人在上边下了毒,故意弄得面目全非,让人无法靠近细查。
列云枫道:“小印,你想想,如果陈九州是诈死,他为什么要诈死?是为了避祸?那是避什么祸?他既然预见到了要来的灾祸,为什么不向江湖朋友求救?尤其他离我们藏龙山这么近,为什么不来找师父?是他有所顾忌?还是这件事也许和师父有关系?如果不是避祸,那他可能就是和幕后组织之人是同谋,若是同谋,他们的目的何在?”
印无忧想了想,忽然笑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不就是死了一个人,有什么稀奇?陈九州也是人,他为什么不能死?别说他,就是师父,谢神通和我们,早晚有一天都得死。”
列云枫有些哭笑不得,要是换了别人,一定会动了好奇之心,毕竟陈九州这样的人物,无论真死假死,都会牵扯出很多江湖隐秘,这样的事儿,想不动心都难。
可是偏偏他遇到的是印无忧,本来列云枫想骗他说澹台梦已经去了陈家,如果这样说,印无忧绝对不会废话,立马就会去陈府,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免对不起小印。
印无忧忽然道:“你怎么不说沧海在哪里等着呢?”
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列云枫笑道:“我倒是想说,可是怕到时候被拆穿了,又打不过你。”
印无忧哼了一声:“走吧。”
列云枫心中微暖,知道印无忧完全是看在他们的交情上,才肯出手帮忙,不然就是给他个皇帝当,他也不稀罕管这种闲事儿。
两个人顺着山路下来,月朗星稀,银辉遍地,到了山下图苏城的时候,已是深夜。街上,空无一人,远处传来了梆子声,
陈府,还张灯挂素,在府门外,可以听到里边隐隐约约的诵经声,应该是僧人在替陈九州做法事。
大门口,站着几个穿孝的仆人,大约是日来劳累,都困倦了,坐在条凳上边,东摇西晃,印无忧和列云枫悄然潜到了后院,站在墙下,然后看看四下无人,跳上了墙边的大树上。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从里院剑庐的放下飞快地纵来,然后后边还有一个人追赶,前边的人听到后边有人追赶,马上停下来,回身而立。
后边的人低声道:“雪少爷,不是我们主子啰嗦,这件事非同小可,您千万要小心。”
前边那个人哼了一声,后边的人又道:“我们主子说了,事成之后,送您黄金一万两。”
前边那个雪少爷不屑地:“一万两,很多吗?”
说着转身就走,在转动的瞬间,列云枫和印无忧都看得清楚,前边这个人居然是雪。
只见雪不再打理身后的那个人,翻身过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