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的一月间,洪水后又遇瘟疫。
像是他们的富户日子还算过的去,可怜就可怜在那些穷苦人了。
平日里就过的紧巴巴,洪水不仅带走了屋子,就连田里种的粮食也都未能幸免于难。
他还记得有户人家,在洪水来之时,那家夫郎刚将三个孩子都抱到房顶,自己没来得及上去,便湍急的水流冲走了。
只留下了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哭闹不停的孩子继续讨生活。
那年,村子里很多体弱的老人都挺不住瘟疫病死了。
因着染了瘟疫的尸体不能入土,便只能火葬,
大火在村口燃了几天几夜,
上天怜悯,终是在第一片叶子变黄之前,将这一切全部做了个了结。
以前,那些发了大疫的地方,到了最后往往都会躲不掉灭村的命运,甚至不止是村子,就连整个波及到的城,镇,都会被围起来屠烧,但是这次,周围有遭了瘟疫的地界都有幸躲过一劫。
听闻是新上任的县令,拿命立下的军令状才为她们换得了片刻喘息之机,让许大夫试出了医治瘟疫的药方,
尹清就是在这漫天的灰烬中,脚踩着满地的土黄色的纸钱离开了村子。
他走的时候,身上就只带了少许的盘缠和那一套笙笙为他做的嫁衣。
他就这样独自一人离开了,带着飞蛾般的决绝,踏上了寻妻的路。
如澜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夏末的晨曦之中,压下了心中的不舍与担忧。
那时候的他也不会想到
他和尹清终将能再次相见。
也不会想到,
尹清同元笙笙,两人故事的结局会变成那样。
汴京城,一处宽敞的府邸的前厅中,一位身着荷青色华服的女人不安的在来回踱步,在她的身后立着两个女人。
一位年纪看起来和那位华服女人差不多,只是做着下人打扮。
而另一位,则看起年纪不大,不过二八年华,一头青丝被金丝发冠束起,腰间系着一串润玉,微微颔首站在一旁,稳重内敛。
“澄迁,锦棉,你们说她会认我吗?”年长的女人开口,声音略带着些许的紧张。
“母亲这般的好,没有人会舍得不相认的。”那位被唤做澄迁的年轻女人随即回道。
“小姐,你且放宽了心吧。”站在椅子后面沏茶的锦棉也出声附和。
“那便好,那便好。”
华服女子在听到两人的这番回答后,终于在最上面的贵妃椅上坐了下来,端起了茶盏。
只是那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门口。
很快,一辆顶坠有宝珠的华丽香车停在这府邸的正门口,门外的三级台阶上,站了十多个女子。
随着青绿跳下车,将香车后面的纱帘掀起,将一‘条’像是虫子一样扭动的人影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待众人看清了,才发现这是个女人,虽然穿着一身的锦衣华服,但却没个正经样子,尤其是那一头乌发此刻分外凌乱,双手双脚被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