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漓不肯去吃饭,张弈昇只能点外卖。
两人刚一回到家,外卖就送过来了。
把外卖拿到餐桌后,男人将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他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整个人看起来随性又慵懒。
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墓地时的落寞跟颓然。
他把菜摆在餐桌上,叫张漓吃饭:“宝,过来吃饭。”
此时,张漓蜷缩在黑色仿皮沙发上,蓝色长裙垂落至脚踝,裙摆被压出细密的褶皱,像一朵被雨水打蔫的墨菊。
她右手垂在沙发扶手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夜已深,窗外霓虹如血,屋内暖光却照不亮她的眼。
女人眼睫低垂,瞳孔涣散如蒙尘的琉璃,眼尾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鼻尖也微微发红,像是哭过又生生憋了回去。
她闻言连眼皮都未抬,只是机械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抱枕,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露出后颈雪白的肌肤。
叫不动她,他只能缓缓走过来。
伸手轻抚她冰凉的脸颊,声音低得像叹息:“又生气了?”
见她不答,便用指腹蹭了蹭她眼下的青黑,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再生气也得吃饭,乖,先吃点东西。”
“晚点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她漆黑的睫毛颤了颤,有气无力道:“不想吃,你自已吃吧。”
张弈昇长臂一伸,把她抱起来直接放到餐桌前的座椅上。
吊灯洒下暖黄色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餐桌上,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凝结的寒意。
餐桌中央摆着七菜一汤,糖醋排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清炒时蔬翠绿欲滴,红烧鲫鱼,辣子鸡丁,清蒸基围虾跟大闸蟹,一份山药土鸡汤。
主食是海鲜粥,正蒸腾着热气。
这些菜,都是张漓喜欢吃的。
他给她盛了一碗海鲜粥,弯腰时衬衫下摆微微掀起,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男人端着青瓷碗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沾着海鲜粥的雾气。
他柔声道:“不想吃就喝点粥,坐在这里陪我吃点。”
张漓失神地坐在椅子上,黑色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露出尖削的下颌与苍白的唇。
她目光扫过满桌的菜,睫毛颤了颤,倏尔挑眉冷笑,声音沙哑:“你不是说,过了晚上八点一般不吃东西么?”
他给她不停夹着菜,自已则是小口吃着海鲜粥,“嗯,一般是不吃。”
张漓冷着脸,语调微扬:“那今天不一般?”
男人剥虾的动作一顿,虾壳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白色衬衫上留下痕迹。
他点了点头,将剥好的虾喂到她唇边,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嗯,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她神色恹恹,头往后一偏,不肯吃他喂的虾,“为什么两天不吃饭?”
见她偏头躲开,张弈昇只好把虾放到她碗里,薄唇微抿,眼底泛起血丝:“不想吃。”
张漓勾了勾唇,冷笑问:“那现在为什么又想吃了呢?”
他一脸宠溺:“因为看见你了啊,看见你我就有胃口吃饭了。”
女人依然沉浸在张弈昇,拿自已当替身的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