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等便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这话一出,哪还有人敢说半个字。
生怕多说一个字,便会被扣上犯上的最名,人头落地不说,甚至有可能被诛九族。
他们眼下只希望,永安郡主当真像奚老嘴里说的那般医术高超,能够医治好陛下。
不然的话,今日怕是没人能活着走出去。
*
内殿的龙床上,宣德帝紧闭双眼躺着,面色发青。
墨锦川守在一侧,手中攥着一个玉色的瓷瓶。
宋言汐放药箱时瞥了一眼,瓷瓶已然空了。
里头之前装的,正是千金难买的养心丸。
见她过来,墨锦川立即起身让开位置,压低声音道:“汐儿,父皇今日动了怒。”
宋言汐点点头,走过去将手搭在宣德帝脉上,柳眉缓缓收紧。
陛下的身体,竟远比她想的还要差。
内里虚空成如此样子,平日里的强壮怕不是靠滋补的药物吊着,伪装出的假象。
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动怒。
可即便如此,情况也不该如此严重才是。
况且太医院有专门的太医为他调理身体,亏空成这样并非一两日的事,他们难道就没想想办法?
看出宋言汐面色不对,德海只觉得手脚发软。
他稳了稳心神,轻声问:“郡主,陛下究竟情况如何?”
宋言汐收回手,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解释道:“陛下近日耗费心神颇多,本就精神不济,今日又惊怒交加,身体一时承受不住才昏了过去。”
墨锦川:“惊怒交加?”
父皇今日同他说话时,虽生气了些,却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宋言汐轻点头,手上动作不停,“从陛下的脉象看,他今日受惊不小,眼下也还在梦魇之中。”
墨锦川仔细看了看宣德帝的脸,果然见他眉头微拧,一副压抑着痛苦的模样。
德海擦了擦眼角,忙问:“郡主的意思,陛下今日的病不打紧?”
宋言汐手中落下一针,沉声道:“今日的急症是不要紧,可陛下内里空虚,却也并非一两日的事。”
意识到什么。德海脸色有些难看,试探问:“郡主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宋言汐不答反问:“平日里,是哪位太医为陛下请平安脉?”
太医院内不说能人辈出,却也不会尽是庸才。
尤其是平日为宣德帝调理身体的,手上若没有几分真本事,也不敢揽这份活。
如此明显的病症,不该看不出。
除非,是知情却不敢明说。
可宣德帝也并非蠢人,他自己的身体如何,不至于半点察觉不到。
德海道:“平日是王太医为陛下调理身体。”
他顿了顿,又道:“王太医说,陛下年轻时征战伤了根本。
这些年虽一直有进补,却始终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宋言汐问:“平日里进补的方子,可有留存?”
德海忙点头,“有有有,太医院都有详细记录,郡主想看老奴这就让人去取。”
他说着赶忙朝外走,生怕误了要事。
待到人走远,墨锦川才开口道:“王太医一向谨慎,给父皇用的药多是温补,轻易挑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