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从旁拘着礼的南瑾,从她们的言谈中,已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似乎是贞妃把衣服送去给她清洗,结果送回来的时候,衣服反倒沾染上了褪不掉的颜色。
南瑾微微抬眸,目光轻移,落在雨燕怀中捧着的那件明蓝色碧霞罗上。
那是当日贞妃用来替宜妃遮挡尴尬的衣服,其色鲜艳,用料考究,绣工精巧,再配以孔雀翎羽的华光点缀,端的是贵气逼人。
可现在看来,
明蓝色的衣裳面料上,明显浮现着一层淡淡的黄色。
如此细微的色差并非什么大问题,丝毫不影响穿着,若实在心中介怀,日后不穿便是了。
可偏是这件衣裳不同。
满宫无人不知,这衣裳是沈晏辞送给贞妃的,上头的孔雀翎羽,更是沈晏辞一针一线缝纳上去的心意。
贞妃时常以此炫耀她所得恩宠,而今被人毁了,她哪里肯依?
婢女发颤的求饶声听得贞妃头疼。
她抬手抚额,蹙眉不耐道:
“本宫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前几日本宫将衣裳送去浣衣局的时候,与你们说过,这衣裳金贵,谁有能耐清理干净,本宫定有重赏。如若不然,也别打肿了脸充胖子。
那时只有你站出来,说你定有把握让本宫满意。本宫与你也有说有笑的,觉得你是个可用之才,还让人赐了你一锭银元子,对不对?”
婢女赶忙取出银子,跪地膝行至前,双手高举,盼着贞妃能收回去,
“银子都在这儿,奴婢办事不力,岂敢收下贞妃娘娘的赏赐?”
贞妃冷然道:“本宫要银子有何用?你将银子还与本宫,莫非是想让本宫当作此事未曾发生过?”
她斜睨一眼泛黄的碧霞罗,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你既没有这能耐,当日又为何与本宫信誓旦旦!?”
那婢女凄然不已。
碧霞罗不是什么难清洗的衣物。她们虽然在庄子里伺候,比不上宫里头的宫女手巧,但简单的清洁于她们而言也并非难事。
贞妃那日来问,之所以无人应她,是因为大伙儿都知道她性情乖戾,唯恐有丝毫不合贞妃心意之处,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她之所以敢应,是因为贞妃愿意给出额外的赏赐。
她需要银子,给她重病的弟弟买药。
“贞妃娘娘恕罪,奴婢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奴婢会应下您,是奴婢真的有把握能帮您将衣服清洁干净。
且。。。。。。奴婢的弟弟病了,爹娘说要是奴婢再不拿银子回去,就要活活打死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