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搅动着绢帕,脸颊渐渐失了血色。
她知道的。
那日起火前,梨儿的确离开过。
那时她手中抱着的汤婆子凉了,梨儿便去了后殿要暖个新的来。
但嘉嫔相信梨儿。
梨儿自她八岁就伺候在身边,对她照顾得事无巨细,妥帖上心。
她待梨儿也好过寻常主仆,有什么好东西也会惦记着梨儿。
她相信梨儿绝不会做出背叛她之事。
堂下贵人们依次回话,有三人说当日的确见过梨儿在起火前离开过。
皇后思忖不语。
倒是贞妃先说:“嘉嫔,畅音阁起火时,你那婢子跑哪儿去了?”
嘉嫔护着梨儿,辩道:“汤婆子凉了,梨儿去后殿帮我暖了新的来。”
贞妃冷笑道:“这会儿你说什么都行。
只是她早不去晚不去,偏她去了火苗子就冒出来了?”
“奴婢没有做过!”
梨儿吓得结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贞妃不依不饶道:“你既说你没做过,为表忠心,本宫瞧着你也该去慎刑司走一遭,才好证明了嘉嫔的清白。”
梨儿怛然失色,一味扯着嘉嫔的裙角不放,
“娘娘救救奴婢!
肃齐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奴婢要是进了慎刑司,哪里还会有活路!”
“你别怕。”
嘉嫔拉住她冰凉的手,语气坚定道:“有本宫在,没人能动了你。”
皇后也说:“肃齐受刑,是因为他的确欲对王氏行不轨之事。
但梨儿不同。
贞妃你无凭无据要送她去慎刑司,不等于要了她的命?”
贞妃轻笑一声,浑不在意道:
“一个奴才而已,死就死了。
要是真真儿到死都不肯松口,岂不正好还了嘉嫔妹妹清白?”
“不成!”
嘉嫔豁然起身,护在梨儿身后,寸步不让道:
“梨儿自幼伺候我,与我有十数年主仆情谊。
怎可因旁人胡乱攀扯,就让她丢了性命?”
她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宽仁,从不会做出草菅人命之事!
贞妃一味挑拨,臣妾以为她才是嫌疑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