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子别呆着了,红色那个。”
他突然出声,她按完之后机器就安静下来了。
“要…要帮忙吗?”
盛葳带着洗衣粉的茉莉香凑近,他偏头扫过她一眼:
“扶住外壳,我把门打开。”
指令简洁有力,虽然是叫她扶着,但他的手也没有收回。
她的指尖无意擦过他有力的小臂,麦色的肌肉不经意紧了一下。
“哎呀,我就说,这破铜烂铁早该进废品站了,还留着当纪念品呢……”
张海楼拎着铁皮工具箱晃进来,黑色短衫洇着汗渍,话音才落,倚着门框吹响口哨:
“哇哦,需要哥们帮忙捞衣物吗?”
“滚。”
张海客头也不回地甩出扳手,精准砸向某人脚尖,幸亏他躲得快。
“你过去,让他来。”
盛葳退到墙角抱着衣篮,张海楼翘着脚直接踹在烘干机外壳上,铁皮发出痛苦的呻吟,不仅门打开了,还吐出一枚硬币。
他拈起硬币弹进衣篮里,金属在空中翻出晶亮的光。
“招财猫,记得存好哦。”
93年的型号,算老的了,张海客觉得已经没修的必要,干脆买个新的,旧的直接拖出去。
或许是洗衣房里的动静太大,其他人也都过来看,先看到了地上的水和正在捞烘干机里衣服的盛葳,连裙摆打湿了也没管。
张海客灵巧地拆开排水管,眼尖地看见里面还卡着一个,两根手指捏着件碎花吊带,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比平时低哑:
“你的。”
“谢谢,我拿漏了。”
盛葳看起来淡定无比,连眼神都没慌一下,非常自然地接过,倒是让旁边某人都自觉地悄悄避开眼,看起来比她要不自在。
她对于情感很淡薄,不过巧了不是,张家人也没多少。
“把东西搬出去,今天用不了了,我打电话叫人换全套新的。”
张海客无奈捏捏眉根,起身时发现身上沾了棉絮,应该是机器里沾的。
晚上,盛葳关窗时才想起露台上还有衣服,急忙去收,正巧撞见张海客在抽烟。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晾衣绳上,那些晃动的衬衫像一个个飘浮的幽灵,不知道他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她定定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