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寻瞳眸幽深,变回白衣清冷的人形,道:“他自觉不堪,走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沈濯输了?”李烬霜不信。
祁寻淡淡一笑,眼中又添了些光芒,回想到片刻前的大战,眉眼难得温煦。
妖龙确是输了,里里外外都一败涂地。
李烬霜却记起沈濯那句决然的话:你敢跟他走,我们恩断义绝。
他方寸大乱,不停挣动着,泪光涟涟。
沈濯是心灰意冷,打算与他一刀两断了?
祁寻握住他的手,俯首于指尖啄吻,气息冰寒刺骨。
“那妖龙没脸再缠着你,随我去吧。”
李烬霜失魂落魄,惊慌地抽回指头,蜷成拳头。
“去哪?”
祁寻失笑,眼眸深邃地锁着他:“去做我们早就该做的事。”
李烬霜眼神飘忽,掐紧了手心,祁寻还真是死都不放过他。
“我……不能与你结姻。”
祁寻眉目冷然,双眸一瞬透出血光。
“理由。”
李烬霜猝然合目,深深吸气:“早先我便与沈濯私定终身,我们情投意合……师兄,我喜欢他。”
“你喜欢他?”祁寻似是听到笑话,冷嘲一声,随即扳起李烬霜的脸,“你不该喜欢他。”
李烬霜心潮起伏,倏然冲破纸人留下的禁制,双手抓住祁寻虎口,道:“师兄,我对你只有感激和歉疚。你心中有恨,可以伤我杀我,却不能逼我!”
祁寻扬手掀开他,从袖中取出一面青铜镜,道:“你要知道他是何人,对你做过什么,只会恨自己糊涂。”
李烬霜脊背寒凉,盯着那镜子道:“师兄这是何意?”
祁寻抓住他的手,逼迫李烬霜观看铜镜。镜面水波荡漾,混沌一片,一映出他的容貌,迅速变幻出纷纭的画面。
“此镜名为溯世镜,乃是鬼域奇宝。”祁寻的嗓音幽幽响起,“对镜一照,便知十世今生。”
李烬霜昏沉迷惘,镜中画面尽数传至脑海,刺得额头胀痛。
他又见到那祁臻,他们在方诸山拜堂成亲。他是祁臻道侣,爱他至深,祁臻却始终待他疏离,合籍数年相敬如宾。
那一世李烬霜未曾得道,寿元短暂,患病逝世。祁臻为他立一座孤坟,独守一夜,破晓时分执剑飘然而去,毫不留恋。
死后,他因杀亲之罪十世不得为人,只能转世为草木鸟兽,受尽轮回之苦。又对祁臻执念难消,便苦修九世成就妖身,欣喜地去找祁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