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熬的药被端了上来,顾舒容听着气味就缩到了床角。
“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唇去试着温度。
顾舒容只得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闭眼。”
“啊?”
还没等她反应,上官珩就用宽大的手掌遮住了她因不解而瞪的滚圆的眼睛。
有唇附上,顾舒容本能张开了唇。苦涩的药汁顿入,她苦得皱了眉。可因伴着他的舌尖,那些苦涩仿佛冲淡了不少。
他的唇短暂的离开,再次进入时就向她口中推入了一个蜜饯。甜蜜在嘴间化开,如化冰的暖阳。
那一碗汤药,他们同甘共苦。
一如他们日后刀光剑影之中相互扶持的余生。
上官珩给顾舒容喂完药后,就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而此时,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来拜访探病。
“娘娘,这尹侍妾前来探望。”
尹陶?顾舒容觉得平日里这人很少往她跟前凑,以至于印象颇浅。她唯一显眼的就是她是王府里唯一一个育有子嗣的人,乃是皇孙砚儿的生母,但奈何出身太过贫寒,如今也一直在侍妾的位份上。但想来,上官珩肯让她留孩子,必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请进来吧。”
“娘娘,妾给娘娘请安。”
尹陶一进来就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她脸色苍白,似在病中。
“妹妹,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听说娘娘……咳咳……感了风寒,现下可好些了?”
“多谢妹妹关心,已好得差不多了。”
“诶,那就好。娘娘福泽深厚,想是神灵……”
这尹陶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喉中涩痒,捂着帕子抑着咳嗽,一张苍白的脸憋的通红。
好一会儿子,才缓过气来。
她忙跪下来请罪,“娘娘恕罪。今日贱妾实是有要事,所以才拖着病体到娘娘这里,不想竟冲撞了娘娘,是妾的罪过。”
“妹妹言重了。怎会冲撞?可找郎中瞧了?”
“唉,蒙娘娘挂念。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打紧的。妾从小就肺虚,这些日子咳疾倒是重了些。”
“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尹陶听罢跪了下来。
“娘娘。妾想求娘娘一件事。妾……妾想要娘娘要了砚儿。”
顾舒容倒是陡然一惊。
“这是为何?”
“不瞒娘娘说。妾是个福薄之人,身份低贱,蒙殿下可怜,才得了砚儿这个孩子。可奴到底是粗鄙之人,地位低微,不能抚养砚儿在旁。所以,砚儿一直是养在前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