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半晌,时屿接过袋子,往旁边侧了侧身,“你要进来坐吗?”
秦弈盯着他瞧了几秒,“不了,还有事。”
等告别时屿从酒店出来,秦弈依在车边给贺铮拨去了电话,“东西送到了。”
“时屿怎么样?”贺铮问道。
“不咋样,”秦弈想了想说,“脸色很差,状态瞧着也不太好。”
贺铮默了片刻,“谢谢,我知道了。”
时屿在酒店窝了一个上午,下午他回到贺铮外公家。
两个老人刚从医院回来,正坐在沙发上说话,看到时屿,老太太愣了愣,起身走过来摸他额头,“是不是病了?脸色很差。”
“奶奶,”时屿唤了一声,勉强笑道,“没有,我身体好着呢,我过来是想取行李,我……”
他没想好给老两口怎么说。
老太太却眼睛先湿润了。
她摸摸时屿的脸,笑着道,“小屿是个好孩子,是小铮自己没福气。”
“……奶奶。”
时屿很惊讶,他以为老两口不知道自己跟贺铮的事,但现在看来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是不重要了。
很多不能在一起的同性恋人都是因为败给了长辈的阻挠,他跟贺铮很容易过了这一关,却还是要分道扬镳。
时屿垂下眼,他想问到底是因为什么贺铮不跟他在一起?
可贺铮不说,他问就是为难两个老人了。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如果对方没有能跟他在一起的勇气,就算知道原因,又能如何呢?
跟两位老人聊了几句,时屿回了贺铮的卧室。
站在门口朝四周看去,短短几天,他好像已经侵占了贺铮所有的空间,屋子里全都是他们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成双成对的牙刷、毛巾、拖鞋、水杯……
时屿一样一样看过去,眼眶越来越红,情绪有些绷不住。
怕自己失控闹出什么动静,他咬着牙快速收拾好行李,向二老匆匆辞别,然后以落荒而逃的速度狼狈地离开了那里。
直到走出去很远,时屿踹了一脚行李箱,蹲在了地上。
闷声而哭的时候,他想自己永远不会原谅贺铮。
回到酒店,时屿重新续了两天房。
第二天,贺铮手术,当他出现在手术室外时,都以为他已经离开北又的两个老人很吃惊。
“小屿。”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
时屿扶住她,“奶奶。”
老太太拉过他的手,亲昵地问道,“这两天住哪了呀?”
“在朋友家玩了两天。”时屿笑着说。
老人当然知道他在撒谎,不由心疼地拍拍时屿的手叹口气,以私心来说,她真的很想时屿能陪着贺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