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帘珠眉头一皱,眸中划过愤恨。而后竟流下两行清冷,声音沙哑道:“今禾,竟真的是你,你死而复生,为何不来找我?亏我还在佑民寺为你点了长明烛,祈祷你转世顺遂。”
她这番肯定之言,验证了五公主和芙蕖的说辞,两侧围观之人脸色微微惊变,望着阮今禾的眼中,多了几分深意。
扶桑质子,竟不惜用死遁之法,舍弃了原本出身,在京城经营商铺,沦为商贾之流。
去年太子向天下宣告,视扶桑质子为亲生皇妹,亲自照拂质子所衣食起居。如今看来,这二人恐怕早就暗渡陈仓、私相授受了。
身份卑微的败国公主,竟摇身一变成为恒楚东宫太子妃,化作人上人。
而他们这些本就出身富贵的人,竟要对着质子公主俯首称臣,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先前还感慨阮今禾容貌亮眼的几位贵女,都不自觉露出鄙夷之色,深感不平。
“今禾,你可是因我知晓你与国王秘密通信往来,心生怨怼,才不愿与相认。”齐帘珠一把抓住阮今禾呢手,满脸哀伤。
既然阮今禾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有她在,阮今禾就别想甩开扶桑质子的头衔,成为尊贵显赫的太子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齐帘珠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将本就波涛暗涌的池水搅得更乱了。
质子公主暗中与国王通信,定是行间谍谋划一事。而今她还一步登天,成了太子妃,这背后水有多深,让人不寒而栗。
阮今禾将手心抽回,冷声道:“本宫听闻,五公主身陷险境时,你从农庄脱身去搬救兵,在路上刻意拖延,使她遭受袭击、落下病根。本宫与心狠手辣之人,实在无话可说。”
殷柔脸色一沉,看向齐帘珠:“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帘珠面色惊变,快速摇头道:“没有,我当时没有在场。她在胡言乱语,编排造谣,五公主不要相信她的话!”
阮今禾眸色冰冷:“你说我们关系密切、情同姐妹。既然如此,本宫为何要编排你?”
“我……我……”
“难不成本宫嫉妒你,刻意泼你脏水?”
四周旁观者陷入沉思,按照太子妃如今的权势地位,的确没必要刻意与她为难。昔日五公主身陷险境,难道真与齐帘珠有关。
齐帘珠听到周遭胡乱猜测,咬牙切齿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含血喷人!”
阮今禾看着她,意味深长:“你没有证据,又为何要污蔑本宫?”
“我……”
齐帘珠眸光微滞,擦拭眼泪的指节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跪在地上的芙蕖忽而放声大哭:“长公主,您如今贵为太子妃,应当劝阻太子殿下,为国王主持公道,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扶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啊!”
一瞬间。
场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心思百转千回,却又不敢轻易发表言论。
生怕多说一句,就要和谋逆挂钩。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