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林小夏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忍不住低了下去。
孙大山不想让秦泽知道,他知道秦泽病的这个事情,所以她选择保守这个秘密。
秦泽开车将林小夏送回家之后,又开着车回到了梧桐里·青年社区。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被夜色吞噬。
秦泽站在门前,指节轻轻叩响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啊?”屋内传来熟悉的嗓音。
门开处,陶博壮实的身影探了出来,看清来人后眼睛一亮:“老秦!”
他张开双臂给了秦泽一个结实的拥抱,“你再不来我都要报警了!”
客厅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秦泽被拉进屋时,恍惚间有种回家的错觉。
他陷进沙发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没办法,不来找你,我也没地方去了,我的钱都给爷爷了。”
“给。”陶博从冰箱取出一瓶水扔过来,“你说你傻不傻?以你的本事,在哪个公司不是年薪百万起步?当年非要无偿给星辰集团打工。”
秦泽拧开瓶盖,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苦涩。
他望着天花板,轻声道:“只是当时。。。觉得值得。”
以前的决定他确实有些后悔,但在当时谁又能知道他和苏汐关系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
“怎么样?决定了吗?什么时候跟医院说?”陶博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灼灼,“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陆医生那边应该也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秦泽点点头:“他前几天就给我打了,只不过当时我还没下决定,不过现在我已经决定了。。。”
“什么时候?!”陶博微微瞪大眼睛看着他。
“明天就去医院吧。”秦泽扯了扯嘴角,“该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就算现在让我死,我也已经没有遗憾了。”
“呸呸呸!”陶博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不满地瞪了秦泽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你小子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手术都还没做呢,你得有信心,知道吗?”
“谢谢你的安慰,陶博。”秦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陶博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抬起头:“明天我陪你去吧?这样也有个照应,我也好心里有底。”
“你明天没事吗?”秦泽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我自已去也可以的,其实手术又没那么快,医院那边肯定也要安排几天的时间。”
“明天请个假不就行了,小事一桩。”陶博说着,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突然环顾四周,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嘶,烟抽没了。”
秦泽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他,笑着说:“来,抽我的。”
两人关系很好,秦泽也没有拒绝。
······
次日,秦泽和陶博来到瑞康医院。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诊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泽和陶博坐在医生的对面。
陆医生将脑部CT片插在灯箱上,指间钢笔的金属光泽在片子上投下一道冷光。
“秦先生,您看这里。”他的笔尖轻轻点在片子上那团不规则的阴影处,“相比三个月前的检查结果,病变范围已经扩大了近15%。”
“我的意见是,马上准备手术切除病变的血管团,否则等到病变组织继续扩散,恐怕手术的难度程度将会变得更大。”
秦泽注视着灯箱上那片狰狞的阴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陆医生,这个手术的成功案例真的有那么小吗?”陶博的声音有些发颤。
陆杰将钢笔缓缓插回胸前的口袋,抬起头来看向他:“就像在雷区里拆弹,病变已经蔓延到脑干区域。”
他的目光转向秦泽,“脑干又控制着呼吸、心跳这些基本生命功能,稍微出一点差错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