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现下这般,对她的爱护皆是责任,一切情愫皆难达眼底,分明看得见,摸得着,却又好似有无形的纱幔阻在彼此之间,影影绰绰,就连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好在雪初凝通晓他的心意,也深知此时追究此事,实属庸人自扰,便也不再为此烦忧,只道:“行,知道了知道了。既然如此,这菩提心,不若便暂且由我代为保管,可好?”
宴清霜点头道:“我的心本就是留给你的,你有何打算,我都不会过问。”
雪初凝闻言反应许久,倏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她抬手搂住宴清霜的脖子,贴在他耳畔轻声道,“清霜哥哥,我等你来取。”
最后的三日时光转眼即逝。
宴清霜身上的魔气一经炼化,已然可以悉数为他所用,失控之事也再未发生。
菩提寺这几日风雪骤急,他索性带着雪初凝下了山,去凡世观赏驱除瘟疫的篝火盛典;去极北之地,乘着足有十丈长的大鱼,遨游北冥之海;还去拜访了东极渊的鲛人,听到了祂们的祝福和歌声。
这期间无可避免地撞见过太玄宗的人手,但玄穹山上的几个渡劫,都在为飞升之事做最后准备,分派各地的一群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惧。
一月期满之日,雪初凝二人再度回到了菩提寺。
他们在后山峰顶的凉亭下,遥遥对着浮玉宫与琉璃净世拜了几拜,便算是圆了拜堂之礼。
虽说无一宾客,但天地为聘,日月为媒,四方诸神皆是见证。
如此便也足够了。
这一夜,他们紧紧相拥,一宿无眠,却始终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雪初凝此次再失一条命魂,实则已然九去其二,饶是这几日得了宴清霜的悉心照料,她的精气神也仍是尚有不济。
偏偏今日已是最后期限,待到天亮之后,她便没有理由再去阻拦宴清霜。届时究竟是顺应天命,还是逆天而行,她也同样需要做出自己的抉择。
心下难安,自然难以入睡。
宴清霜知晓她的不舍,此时此刻,所有的劝慰都已无济于事。
但即便雪初凝掩藏得再好,也终究瞒不过他。
去其命魂,犹如敲骨取髓。
纵然那猫儿有着远胜于人族的忍耐力,若不及时调养,恐怕也免不得伤及根本。
宴清霜搂紧了她,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唇瓣轻轻蹭过她微颤的眼睫,而后撬开唇齿,与她舌尖相缠。
雪初凝习惯性地回抱住他,可本就疲惫的意识顷刻间变得模糊,渐渐陷入沉睡,环在他颈间的手也终是无力滑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