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息迎着她的目光,默然良久,忽而轻轻一笑:“息明白姑娘的意思。
“魆的确几次三番试图请吾相助,并许诺事成之后,将毗岚宝印、并上清界半数灵山拱手相赠。但吾对于外界征伐之事,实在兴味缺缺,便回绝了他。而毗岚宝印,本也不在他的手上。姑娘自可放心。”
然而这番回答,却并未打消雪初凝心中疑虑。
她敛眉问:“既如此,他手中的玄水毒又是从何而来?”
涔息微愣,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沉吟片刻,问道:“你可认得上清界的子珩道君?”
“他是我父亲。”
“原来如此。”涔息了然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玄水毒乃是魔域一名魔修所炼,但此魔早在三百年前两界之战时,便已死于令尊之手。玄水的炼制之法,也就此失传。
“不过,当年大战搅得魔宫不甚安宁,彼时吾虽未曾出面,却也对外界之事略知一二。
“早前魔域便有一则传闻,讲的是精通毒物的那名魔修,曾与上清界仙门暗通款曲之事。据说在他死后,所有毒术卷宗及手札,尽数消失不见,料想其早已成为那仙门的囊中之物。”
雪初凝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这传闻中所说的仙门,难道便是太玄宗?”
涔息淡淡道:“姑娘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雪初凝闻言沉默了。
倘若这位顶着柳息面容的魔神所言非虚,那么太玄宗必然已经知晓了玄水毒的炼制之法。至于近些年来泛滥成灾的狾毒,多半也是借了那位魔修的便利,一路演化而来。
看来沈赤亭早在当年两界之战时,便已然包藏祸心。
只没想到,他在人前掩饰得这样天衣无缝,蒙骗了上清界所有人。
雪初凝对其恨之入骨,但眼下她尚且被困此地,既然得了答案,还需尽快脱身方才稳妥。
“多谢相告。”她压下心中情绪,从容一笑,“既然阁下赏脸把我当作朋友,不若便就此放了我。今日之事,权且算作误会一场。如何?”
“什么放不放的,吾之贵客,旁者自是不敢轻怠。”涔息也笑起来,“但姑娘既然来了,何不多待几日?吾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闻言,雪初凝笑容渐冷,她环顾身周笼下的血色禁制,平静道:“阁下的待客之道,只怕我无福消受。”
涔息却说:“放心,这禁制并不会伤及姑娘分毫,只是,还望姑娘能听我一劝——
“宴公子所谋之事已成定局,此乃他之天命,旁人帮不得,也无权相帮。姑娘何必为此白白搭上性命?”
雪初凝听出他话中之意,随即坚定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便也该知晓我之决心。我的确帮不了他,但轮回涅槃,变数诸多。什么定局不可逆,天道不可违,旁人信,我可不信。
“我素来不会听天由命,遑论此事关乎宴清霜的生死,我也赌不起。幸而灵猫九命,有我作保,至少也可多一成胜算。这枚菩提心,今次我非取不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