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膝下无子,自是不会明白老夫之痛,也请道长不要阻我为小女报仇雪恨!”
忘嵘见势,知晓自己阻也无用,不禁摇了摇头。
就在他正欲退回之时,一直沉默驻足在战场之外的言知明,忽然扬声说道:“沈宗主且慢。”
这几个字在云岌谷上空震荡开来,所有弟子皆循声望去。
沈赤亭三番两次被自己请来的人打断,耐性早已耗完,面上难看至极,“怎么,知明兄也要阻我?”
直至这话说完,他才愤然转身,瞪向远处那几个玄衣修士。
雪初凝得了喘息之机,亦眺目望去,却见言知明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仪表堂堂的温润公子。
而他脚下跪着一个颤栗不止的墨宗弟子,那人双手被麻绳缚在身后,看模样,似乎是跟在言君殊身边的那名叫做言荣的亲信。
沈赤亭瞳孔微缩,便听言知明沉着脸色说道:“同儿,将你查到的事情,说与众人听听罢。”
“是。”三公子言君同揖了一礼,回身看向滞停于上空的四人,拱手道,“在下墨宗上善堂堂主言君同,见过诸位前辈。”
……
雪初凝在大殿之前细细听着,对这位言三公子感佩不已。
没想到事发月余之后,竟当真叫他查到了这场密谋的真相。
春溪镇外对她的那场围杀,红桦林中残存的血杀阵法,以及琢玉堂与仙音门又是如何朋比为奸,至此倾数大白于众。
只他许是顾及了言父的颜面,并未提及言君殊的名讳,而是将这暗中勾结的罪名归咎于言荣身上。
至于那些一夜间不见踪迹的弟子尸首,前些时日竟被发现在仙音山附近。
他们赶到时,那些弟子尸身上的灵气,已然被尽数吸干,仙音弟子一把火欲要毁尸灭迹,被上善堂弟子及时拦下。
与传言有所不同的事,这些身死的弟子非是遭宴清霜屠戮,而是死于雪初凝之手。但她当时受其围堵,出手制敌也实属迫不得已。
但依照常理,即便那些弟子已成干尸,尸体上留下的怖魔剑痕,也断难消泯。
可言君同着人查了数遍,也并未发现任何残存的剑意,仿佛是被人刻意抽取了一般,只留下道道溃烂的剑伤。
言知明一听这话,便料到沈赤亭手中所谓的怖魔剑意,便是由此得来。
虽说雪初凝当年大闹墨宗,致使两宗积怨已久,但言知明事后冷静下来,也深觉自己为了一个小辈大动干戈,实在有失颜面。
且不说早前他便与浮玉宫约法三章,摒弃前嫌,今日再提旧事,或有趁人之危之嫌,实非君子所为。
何况,家中那个不争气的孽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今次又为了报复雪初凝,不惜与外宗勾连,害得宗门弟子折损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