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月经年,到如今若说与她相熟之人,又何止成百上千?
雪初凝心中暗自叹气,面上继续道:“说起来,你昨日故意引他离开,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你可知,他现下人在何处?”
魆听她提起那人,略有不悦地垂了垂眼睫,却又失笑道:“若我说,我杀了他,你会如何?”
雪初凝脱口而道:“自然是转头就跑,再躲起来潜心修炼,待到日后修为大成,再来找你为他报仇。”
“不过,你会放我走吗?”
“会,当然会。”
魆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复又沉声道:“我不愿伤你,所以你最好识趣些,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再过问此事!”
音落,雪初凝却忽然抬手将掌心落在他的心口。
魆未曾想过她会如此大胆,不由身子一僵,竟是忘了拂开她的手。
“看来我猜对了。”雪初凝笑道,“你不仅没能杀了他,还在他手下吃了亏,躲到这冰风涧来,便是为了疗伤罢?”
雪初凝手上用力一推,却未能令魆后退半分。
他依旧站在那道法阵的正中,衣袍曳地,遮去了最主要的部分,饶是雪初凝目力极佳,也无法窥得全貌。
见状,她收回手,不由喟叹道:“你脚下这个法阵倒是有趣,可我从未见过,能否与我讲讲,它是用来做什么的?疗伤吗?还是增进修为?”
她顿了顿,又道:“哦——我知道了,这法阵运转之时,似乎能吸纳天地灵气,看来上清界这些年里,灵气枯竭之地出现得如此之多,想必也是拜你们所赐。”
“我说的对吗?魆先生。”
魆知道自己不该放任她继续说下去,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靥,忽又心生怜悯,舍不得对她动手。
这让他心中烦闷不堪,他为了大计已然蛰伏数百年,万不能因着一个女子落得满盘皆输。
好在雪初凝还未能猜出他的身份,即便知道了他的谋划,定然也无力改变什么。
魆压下心中的烦躁之意,依旧耐着性子同她说道:“你知不知道,若是换做旁人同我说这话,早已经碎为飞灰了。你就不怕么?”
雪初凝扯起唇角,笑容天真又无邪,“怕啊,可你方才也说了,不会伤害我,所以我便想试试,看你说的话,到底能信几分。”
“你很有胆识,但有些时候,胆子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魆平淡地说着,原本紧握着的手指微微张开,掌心陡然窜出一缕灵力击向脚下的冰面。
冰裂之声骤起,那道早已黯淡的法阵,顷刻间碎为齑粉!
再看不真切。hr